秦敬修站起來走了兩步,到戚海的麵前蹲下身子平視著他:“你要保著劉輕蘭也可以,醉夜和山海組的關係還不錯,偶爾求他們辦一件小事兒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秦敬修話音剛落,戚海的臉色就瞬間大變。
山海組是國外最大的黑幫組織,他們手下的滅門慘案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雖然影響惡劣,但他們就是有本領讓別人都知道這些事是他們做的,卻找不到任何證據來摧毀他們。
這個組織是連國家都頭疼的,更別提一般的家族企業了,見了都是繞道走。
秦敬修的意思很明顯,要麼將劉輕蘭交出去,要麼放棄整個戚家。
戚海似是陷入了極難的抉擇,秦敬修不再看他,回頭衝著我道:“能站得起來嗎?”
我腿已經嚇軟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他看我這副沒有出息的樣子,嘖嘖了兩聲,直接走過來將我一把抱起。
我驚呼了一下,急忙用雙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戚先生,我希望明天就能看到你的選擇,如果沒有看到,我就默認您選擇放棄戚家了。”
說罷,他就將我抱了出去,放到車上,還細心地為我係上了安全帶。
他坐到駕駛座上,我看著他還在流血的手,開口道:“車上有紗布嗎?我先為你包紮一下吧!”
秦敬修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搖了搖頭:“沒有,回去再說吧!”
我看他那副不在乎的樣子,心裏有些生氣,又有些心疼。
這個人總是這樣,不愛護自己的身體。
我翻了翻自己隨身的挎包,找出了一個手絹,將他的手一把拉了過來,低頭認真地為他包紮傷口。
包紮完畢後,我看著自己堪稱完美的傑作,有些得意地抬起了頭。
他雙眸定定地注視著我,仿佛眼中再也無法容得下其他人。
我們兩個彼此對視了良久,我才率先移開了目光。
“你……記憶恢複了?”
秦敬修搖頭:“沒有。”
我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秦敬修瞟了我一眼。
“那次在停車場,你說再也不打擾我了。”他扭了扭脖子,皺緊眉頭,似乎不想回憶那天的事情。
“你走後,我的腦子裏閃過了一些細碎的畫麵,這些畫麵和陸家給我的資料很多都對不上,我不願被人欺騙,所以……”
“所以你想來聽聽我的版本,對嗎?”
秦敬修沒有猶豫,直接點了點頭。
我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些我可以隨時講給你聽,但你相信嗎?”
秦敬修從來都是一個多疑的人,他之所以那麼輕易地相信了陸家和王雨瀟共同編織的謊言,是因為那個謊言的締造者,一個是他的至親骨肉,一個是他認為的自己所愛的人。
而我現在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我說的那些真相,和陸家給他的資料,基本沒有相同的地方,他真的會相信我嗎?
秦敬修遲疑了一下,堅定道:“我會自己判斷的。”
我盯著他漆黑的眼眸,點了點頭,將我們這五年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雖然我盡量簡略了,很多事情都隻是大概提及了一下,但我說完後也已經從日頭高照講到了華燈初上。
而我們的車也早就駛回了秦敬修的別墅門口。
秦敬修聽完後,似是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他突然用深黑色的眼眸盯著我,目光裏裝滿了愧疚和後悔。
“如果你的版本才是真的,那……我真的,對不起。”
我按捺住心裏的喜悅,他這是相信我了嗎?
我挑眉,有些傲嬌道:“你的對不起我收下了,我知道你是因為失憶,所以……”
他突然打斷了我,聲音裏是前所未有的後悔,同時也充滿了濃濃的恐懼:“不是,不隻是因為這個。”
我心裏突然湧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還……還有什麼?”
“我今天去找你,不是因為想起了什麼,而是因為南家的事。”
“有人求我救南家……用生命為代價。”
我震驚地看著他,看著他的唇畔逐漸吐出了幾個字,幾個足以讓我的世界全部摧毀的字。
“尹秘書,為了讓我相信你,撞死在了我麵前。”
你有經曆過絕望嗎?那種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該大叫還是該沉默的絕望。
我麵部的表情已經不再受我的控製了。
我盯著秦敬修,眼中浮現出了刻骨的仇恨。
“你又害死了我的一個親人!你又毀了我的家!我為什麼要喜歡你,我是傻子嗎?居然又嫁給了你!”我抱著頭,歇斯底裏地衝他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