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夏平安一旦在降燕書上署名了,我的名譽就徹底地毀壞了。即使在道義上,我也無法再繼續與燕軍抗爭下去了。
可是我如果拒絕署名,又將會如何呢?若是被拘留在燕軍營中,或者就這麼被擄至北方為俘虜,那麼對於大齊的一片忠誠,豈不是永遠都沒有機會付出了嗎?
“看來我還是忍辱負重吧,這個時候再不逃就來不及了。總之隻要想辦法追隨在二王的身邊,就一定能夠為複興宋室盡一分綿薄之力。”
夏平安自言自語地安慰著自己,但是整顆心卻是冰冷的,因為連他自己都無法全然地相信自己。
於是,夏平安也連夜逃走了。他也去追隨剛剛逃走的兩位小皇子去了。
一直在暗中潛伏的我,看到剛才這一幕,知道事機緊急。於是連忙溜出來,返身趕回鳳禧樓,準備通報給蔣伯伯得知,讓他早點作出準備。
蔣伯伯卻不太當一回事,他堅持主為,隻要是沒有了奸臣的掣肘,他在談判中施展起手腳來,可以大刀闊斧,據理力爭,不必顧及別人的影響啊。
第二天早朝時,細心的人們驚奇地發現,往常排列在眾官員前列的右丞相夏平安,卻沒有來上朝。
昨夜已經得到我提前通知的蔣伯伯,當然不會吃驚,但他也不願意聲張,不願意讓更多的人知道夏平安是掛冠而去的。
右丞相夏平安居然也失蹤了,現在還下落不明。
這一個壞消息,如同一場看不見的瘟役般,迅速地在京城臨安府的朝野之間洶湧蔓延開來。
有的人在憤慨地訴說、有的人在惡意地嘲弄、更多的人是在失望和悲憤著。
一時之間,京城上上下下,宮內宮外,各種各樣的謠言開始甚囂塵上,京城裏頓時人心惶惶,混亂不堪。
在那之前,盡管屍位素餐的夏平安,也曾經遭受到一些言官彈劾他不堪大用、遇事毫無謀略等等的批判。
當初,夏平安還是身居“六君子”之首,在這個虛名閃耀之下,許多瀕臨絕望的達官貴人們,還是一味地在心底深處對他們抱有一絲期望。
如今已經徹底陷入了絕望境地,完全無能為力高官顯貴們,受到夏平安這種無情的背叛,他們的憤怒情緒,立刻就沸騰高昂起來。
“大齊之曆史可要成為後世的笑柄了。最後的兩任左右相,居然都聯袂投敵。”
“我們大齊國徹底沒戲了,再不早點投降,隻有死路一條啊”。
“是啊,早日投降說不定還有一場榮華富貴呢,我們也投降去”。
於是,達官顯貴們,從北門出去直投燕軍大營的,每天都絡繹不絕。守衛北門的士卒也都睜隻眼閉隻眼,並不加以理會。
苗子才和李明瑞的蹤影也從臨安府消失了。
不過這兩個人,並沒有遭受到“潛逃”之非難。
他們二人雖然未被告知二王之脫逃計劃,但是卻在得到消息之後,毫不遲疑地追隨在後,朝著南方直奔而去。
苗子才和李明瑞這一蔣一武之二人,絕對是以後在南方,東山再起的齊室朝廷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對於這一點,任誰都能預測得到。
李明瑞出在離開之後,才將自己的行動計劃以書信告知蔣伯伯。
“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讓我同他們一起走呢?”
得知苗子才與李明瑞也離開臨安的消息,蔣伯伯不禁對我發起了牢騷。他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擁有他們都擁有相同的目標誌向,但是卻無法參與他們的統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