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金麵色一沉,說:“楊總兵,龍監軍可是皇上親自派遣的,深得皇上信任,你對他最好客氣一點!”
楊四畏不為所動:“怎麼,戚老弟,我誇誇監軍英雄出少年也不行麼?”
他嘴裏說誇,但神情卻十分桀驁,怎麼看都不像是誇人的樣子。
龍岩峰笑眯眯的說:“原來楊總兵在誇我呀?我最喜歡別人誇我了,你隻管誇哈,我不會不好意思的!”
楊四畏:“……”
你不會不好意思,但我會不好意思啊,就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家夥!
龍岩峰等了好幾秒鍾,見他都沒有開口,大失所望:“怎麼不誇我呀?敢情你說誇我,是逗我玩的呢?”
楊四畏哼了一聲,不再理這個活寶,皮笑肉不笑的對戚金說:“聽聞戚老弟重掌兵權,率領大軍出塞增援張垣,在這裏要跟戚老弟說一聲恭喜啦!”
戚金繃著臉說:“謝了!”
楊四畏望向山下的大草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戚老弟才華橫溢,英勇善戰,本是國之良材,可惜受戚帥牽連,丟官去職,連遭打壓,我這個做哥哥的都替戚老弟惋惜啊!得知戚老弟被重新起用,我真是萬分高興,隻是……”說到這裏,他陰惻惻的說:“隻是,這一仗可不好打啊,韃靼出動數萬大軍圍攻張垣,你帶區區幾千人就想解張垣之圍,怕是有點異想天開了,我真怕老弟你樂極生悲啊!”
龍岩峰氣往上撞:“嘿,你他媽詛咒誰呢?”
楊四畏桀驁的笑笑,說:“沒罵誰,隻是想提醒戚老弟小心點,別有去無回而已。”說完哈哈大笑著,轉身走下高台,揚長而去,那囂張的背影看得龍岩峰牙癢癢的,真想追上去照腚一腳,讓他一滾到底!
當然,他沒有這樣幹,那貨可是武舉出身,還披了鐵甲,一個打他十個都不成問題,他追上去踹人,那鐵定是自己找不自在的。他衝楊四畏的背影呸了一聲:“韃靼人就在居庸關外耀武揚威,他隻會當縮頭烏龜,潑自己人冷水倒是挺來勁,我呸,什麼玩意兒!”
戚金歎氣:“他長期在我叔叔麾下聽用,有不少矛盾,現在我戚家失勢了,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一有機會就冷嘲熱瘋。”說到這裏,他苦笑:“其實他已經算好了,隻是冷嘲熱諷幾句,換了別個,早就落井下石了!”
龍岩峰衝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豎起一根中指,說:“你給老子等著!”他最討厭別人潑他冷水,現在他好不容易才融入到軍旅之中,鼓起了一點心氣,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立下戰功好在那個豬頭麵前炫耀炫耀,結果楊四畏馬上冒出來潑冷水,他很不爽,馬上就記住這家夥了。
戚金說:“其實他說得沒錯,此次出塞確實是凶多吉少……”
龍岩峰打斷:“你想說什麼?”
戚金說:“為防萬一,監軍還是留在居庸關吧,由戚某帶兵出塞,勝了還好,萬一敗了,監軍也不會有事。”
龍岩峰撇嘴:“扯你個鳥蛋,留在居庸關還監個屁軍!要去一起去,要逃一起逃,我可沒有見危險就閃見便宜就上的臭毛病!”
戚金有些詫異。他也打不了少仗了,自然知道監軍都是些什麼玩意兒。監軍一般都是由文臣或者太監來當,這兩種人共同的毛病就是怕死,都喜歡躲在後麵瞎指揮,打贏了是他們調度有方,打輸了是前線將領抗命或者執行不力,反正他們永遠不會有錯的,錯的都是在前線血衣為鎧,血肉為盾,按著他們的瞎指揮去浴血拚殺的將士。大多數監軍一聽可以留在居庸關,不必去張垣送死,肯定樂瘋了,可這個卻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這……
這家夥的頭真不是一般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