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叔雖然知道這句話已經越了規矩,卻還是選擇說了出來。
葉迷棠之前那麼一說,他就想到了這件事。
老管事,活了大半輩子了,早就練就了一雙通透的眼睛。
“祿叔您想得太多了,是他求著我嫁過去的,自然會好好對待我,這錢,也是他說借給我的,不是我自己說借的,他那人——還是很仗義的”。
祿叔的話再次讓她想到了蕭中泰的那番話,她心裏自然是百般委屈,可是,不能說。
既然已經嫁定了,何必要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狼狽呢。
她這番糾結折騰到底是為什麼,難道隻是為了弄得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外人同情,仇人恥笑,親人心疼麼?
到底不再是那個不食人間疾苦的閨閣千金。
祿叔的一句話,反倒點醒了她,安撫好祿叔,葉迷棠的腦子裏閃過一道光芒。
卻隻是一閃而過,沒來得及抓住,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再去想這件事。
眼下,自然有許多大事等著要辦。
蕭中泰今天的午餐吃的並不痛快,和蘇起發生的爭執,導致他在望月軒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隻能強撐著麵子留在了望月軒,他不能讓人看到他離開的身影,那樣,會被揣測成落荒而逃。
可是,即使是這樣,今天何蘇起的針鋒相對也給了別人一個不良的暗示。
雖然那些人沒有當場離開,但是,那頓飯也是吃的沉悶無比的。
原本這些人說是要和他討主意的,結果飯桌上提都沒提一句。
蕭中泰倨傲,他們不提,他自然也不會在說什麼,這頓飯,馬虎吃完,也就隨便散了,隻是心中到底還是意難平,要是他城府再深,今天所遭受的一切在他眼裏也意味著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上了車,蕭中泰的拳頭狠狠地捶在車門上,心裏這口惡氣才算是舒緩出來。前排的司機噤若寒蟬,多一句話都不敢問。
情緒過後,蕭中泰倒想起了蘇起說的那句翻案。
不管蘇起說的是真是假,這件事都大意不得。冷靜下來,他將管家叫到身邊,如此這般吩咐下去。
總要籌謀一番,不能讓蘇起抓住馬腳。
再想想所謂的盤查,蕭中泰越發覺得頭痛欲裂。
和蘇起交手不多,但是,他卻每次都沒淘到什麼便宜,從毫無預兆的商會會長到這一次。
這一次,又是更大的一場博弈,究竟要怎麼辦,他還是需要好好布局的。
至於葉迷棠,該除去了。
這女人才是他們蕭家最大的禍根。
晚上,醉仙居門口,陳亦承準時赴約,隻是車子停下,看到清瘦雋美的葉迷棠,心中到不由得多了一些複雜。
葉迷棠倒是沒多想,雖然之前對陳亦承助紂為虐幫著蘇起欺負她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但是,遷怒,也已經過去了,反倒是坦坦蕩蕩的走過去,叫了一聲:“陳大哥。”
這一句叫出來,自己倒是不禁挑挑眉毛,多少有些拉關係的嫌隙。
隻是想到身後的那群人,她也是沒得選擇,好像隻能這麼叫,叫他的官銜,就太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