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季諾。”
傅席宸看著床上的人,說道。
醫生手裏的聽診器差點沒拿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再度的看向床上的人。
“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當初季家大小姐誰不認識,在圈子裏都是出了名的肆意,可好在張揚歸張揚,心地卻比較善良,也沒做出很過火的事情,頂多就知道名媛圈裏出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小姐。
可現在——
瑟縮恐懼的樣子,跟記憶裏的人根本重疊不起來。
“你不會是認錯了吧?”檢查完基本的指標,醫生才抬頭,狐疑的說道。
這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有兩個極差的性格,根本解釋不通。
“安靜。”傅席宸沒解釋,隻是不虞的皺眉說道。
醫生才訕訕的閉嘴,把被子給她蓋好了。
“這身體素質太差了,本來身體這麼虛還喝酒,其他的等著她醒了再做個全身檢查吧,今天就好好的休息。”
叮囑完之後,醫生才離開。
偌大的房間內,重新的恢複了安靜。
床上沉睡的人一直是蜷縮的狀態,保持嬰兒的睡姿,死死的環著自己。
秀眉一直擰著,喉嚨發出不成音的音調,額頭上全是汗,似乎在經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沒事了。”傅席宸的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部。
眸色卻越來越暗。
當初娶她的確是因為要重新奪回傅家,為自己死去的父母報仇,那種恨意支撐著他奪回權勢,親手的毀了整個季家,然後又把她扔到了監獄裏。
本以為就此結束,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碰見。
心底的煩躁也是莫名的出來,不想放她走,隻想繼續把她錮在身邊,哪怕繼續折磨下去,這似乎是他內心唯一的想法了。
他,也順從內心。
季諾睡的不安穩,夢中都是斷斷續續的片段,似乎看到她爸媽在衝著她招手。
諾諾,來這邊啊,諾諾。
手裏還拿著她最喜歡的棉花糖。
踉蹌的跑過去的時候,腳底下卻全都變成了血水,都是小孩子的胳膊在不停地伸著,不停地啼叫,遠處她的父母也是消失不見,身體逐漸的往下沉。
耳邊是哭訴的聲音,媽媽,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季諾猛然的驚醒,一下子坐起來,後背上都被浸透了,手死死的掐著胳膊,心髒依然震的疼。
孩子,她的孩子!
黑濃的夢境還沒消散,她屈膝環著,把整張臉埋在膝蓋裏,眼淚卻出不來。
極致的悲痛下,似乎宣泄的途徑都要沒了,隻憋屈在胸腔處,幾要爆炸。
“吃點東西。”
突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季諾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抬頭,才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滿眼的白色,這裏是醫院,等渙散的眸子落到床邊的人身上的時候,才狠狠地收縮,下意識的往後退,卻沒坐穩當,身體猛然的往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