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下意識說:“他啊,我小外甥,當然有了。”他一邊說,一邊又指了指屏幕上的名字:“啦,這個就是!”
他點了一下撥過去:“打電話給他幹嘛?他不是說送舒海蘭去醫院了嗎?”
程諾應了聲:“嗯,我就是問問海蘭的情況!”
話落,那邊已經接通:“叔,什麼事?”
程諾怔了片刻,說:“那個我是程諾,我就是想問問海蘭的情況。”
小周遲疑了會:“她……”語氣有些凝重:“醫生說她不太好!孩子在我們送她過去的時候,其實…其實……”小周幾次停頓:“其實就被陸翰玉取走了……”
程諾聽得眉心一跳,嘴唇翕合了幾下,都沒發出聲。
平複了會,才道:“那她現在還好嗎?”
小周似乎也從來沒遇上過這樣變太的案子:“剛下手術台,送去了重症監護室,大出血,還沒度過危險期,具體的,我也聽得不清楚,總之還在危險期。”
他說完,重重的歎了口氣,像在替受害者感到同情。
程諾聽見她下了手術台,也還是稍稍有鬆緩,因為傅晨熙派過去的是醫院裏最好的婦產科醫生,她相信醫生的能力,或許保住海蘭的命沒有問題,其餘的……
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一想到小周的描述,程諾也痛心,連她都一陣陣惡寒,親自經曆這一切的海蘭又會是怎樣的痛苦呢?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剝離自己的身體。
她也一定知道陸翰玉把孩子拿去做了什麼?
程諾的心情很沉重,很久都沒能平複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傅晨熙那邊談的也不順利,她靠在玻璃窗上,發了很久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才終於看見那抹依稀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的出現在她麵前。
他什麼也沒說的將她抱在懷裏,程諾動了動,問他怎麼了?
傅晨熙卻沉默了好一會,疲倦的埋在她散亂的發絲裏:“傻瓜,有你在真好。”
或許是這一天經曆了太多,程諾突然有點淚目,就是一下很想哭,好像積累了太多悲傷的情緒,在他一句溫柔的傻瓜,讓她有些繃不住,視線變得霧蒙蒙。
如果沒有他陪在她身邊,可能她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傅晨熙讓老丁把車開到醫院去看奶奶,又抽了張紙巾:“怎麼還哭了呢?”
程諾咬了咬唇,說:“難受,很難受……”
像壓著一團沉沉的烏雲,怎麼都驅散不開,她也替奶奶難受,替海蘭難受,替死去的夢靈難受,還有無辜死去的父親,也包括那些因為陸翰玉而死的亡靈。
他太髒了,髒的十惡不赦,簡直比任何夢魘都要恐怖的一個惡魔。
程諾將車窗打開,夜裏的風吹在臉上,灌進車內,那樣的冷,讓她無比清醒。
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老丁拿著手機,忽然在前麵說了句:“我們調查的方向不錯,我們的人剛給了我消息,說是陸翰玉身體早在幾年前就出了問題,所有才有這樣變太的嗜好。”
傅晨熙淡淡應了一聲嗯,老丁沒太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隻繼續道:“他早幾年在國內檢查,國內的醫生都告訴他,可能他的病想要痊愈是不可能了,於是陸翰玉就去國外找了各種偏方,誰想碰上了一個邪教組織,跟他說他的病也不是完全沒救,隻要用未出世的孩子做藥引,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有助於他的病情,原本陸翰玉是把主意打在傅安易身上,但傅安易並不配合他,不打算要孩子,也是這樣,陸翰玉開始算計精神病院,每次都是那個院長幫著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