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天子,接見商賈,這本身就是犯忌諱的事情。
但好在,借著今天遊獵的機會,用真番、馬韓和劉閼這些當幌子,劉徹也不怕這個事情被人知曉。
當然了,封口令,還是必須要下的。
師旦卻是幾乎顫抖著,走進這間房間,見了劉徹,立刻就跪下來,拜道:“賤民師旦,叩見陛下,願陛下聖壽無疆!”
“起來罷……”劉徹揮揮手,讓房中的侍女和宦官都退下去,隻留下王道。
“朕最近看了廷尉、禦史還有河南郡的有關奏報……”劉徹拿著案幾上的一卷竹簡,嘖嘖的道:“你們家的膽子還真是大!”
劉徹直接好幾卷竹簡,丟到師旦麵前,淡淡的道:“買凶殺人,賄賂官府,欺行霸市,倒賣軍械,朕很好好奇,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師旦聞言,全身都發抖,連連叩首道:“死罪死罪,不敢欺瞞陛下,此皆小民一人所為,與師家旁人無關,陛下若要懲治,懲治小民一人即可!”
師旦根本就不懷疑天子有詐。
況且,他們家幹過的那些事情,想瞞是瞞不住人的。
當世大賈,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才有的這偌大身家?
譬如他們師家祖上的第一桶金,根本就不是經商得來的,而是從另一家行商那裏搶來的。
其他巨賈也大抵如此。
鹽商的錢裏,都沾滿了煮鹽工人的血與淚,礦山之主的後山上,堆滿了無辜礦工的屍骨,相對來說,他們師家,還算是‘溫文良善’。
最起碼,近二三十年,已經懂得洗白和維護名聲了。
也輕易不會再用蠻幹行事,更多的是利益交換與利益共享。
劉徹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磕頭如蒜的師旦,心裏麵也是覺得好氣又好笑。
“看來,朕還真是太高看了這些商賈了……”劉徹心裏想著:“原以為,這師家行走天下,見多識廣,多少能硬氣一些呢,誰知道……”
但這並不奇怪。
自古以來,商賈裏就沒幾個硬氣的和有節操的。
所謂,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概莫如是。
這幫逐利的家夥,就是一柄雙刃劍。
就像現如今,天下商賈大興,此起彼伏,社會經濟空前繁榮,各種各樣的作坊和手工業基地像雨後春筍一樣,遍及漢室天下。
但這些商賈在帶來經濟利益的同時,不可避免的造成了許多悲劇和慘劇。
別說是在這西元前的世界了,劉徹就記得,他在未穿越前的少年時期,曾經聽聞,東莞和深圳那邊的工廠,常常有扣留打工妹的身份證,工資,甚至限製人身自由等舉動。
而在曆史課本上,描述資本主義興起初期的文字裏,更是少不得包身工、契約奴這樣的字眼。
在看過了許多如今大賈的發跡史後,劉徹有種想要將這些家夥全部抓起來,繩之以法的衝動。
這些家夥幹過的壞事,可謂,罄南山之竹,難書其罪,倒江河之水,難洗其汙。
但,劉徹作為穿越者,卻很清楚。
正是這些罪惡,引導了西方的資本主義革命和工業革命。
任何一個民族,想要進入資本主義社會,這些罪惡,都是不可避免的,一定會發生也一定會繼續存在的。
正如資本論所言,資本從來到這個世間開始,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沾滿了血汙。
所以,劉徹並不打算用暴力手段和法律,強行熄滅現在天下的商業之火。
但很顯然,以漢室目前的情況來看,資本主義的萌芽,起碼還需要培育個三四十年,才有見到它發芽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麼劉徹的選擇就很簡單了。
對於商人,實業商人和有特殊技能的商人,劉徹會給予一點的寬容和忍耐。
前提是,他們隻在商業擴張,而不去兼並土地。
至於那種放高利貸,玩黑社會,收保護費,以及熱衷於兼並土地,對社會和國家除了危害外,沒有半分貢獻的家夥,劉徹就隻能讓他們去死了。(未完待續……)
ps:抱歉,昨天喝醉了,實在沒法子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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