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海的浪潮,猶如崩潰的冰川,也似山洪。
他們的速度快如閃電,風馳電摯。
即使衛馳站在中軍,左右前後都是護衛的騎兵,也能感受到那從風中傳來的殺意和威脅。
“確實是勁敵啊……”衛馳輕歎著。
這樣一支騎兵,倘若是馬邑之戰時,漢軍遇到了,恐怕,即使動用胸甲,也隻能是五五開。
若是高闕之戰時,這支騎兵扼守在梓嶺,恐怕,漢軍想要越過梓嶺,必定要付出血的代價!
可惜,他們挑錯時間,更挑錯了戰場。
這裏是一望無垠的平原。
而且,他們是進攻方!
衛馳舉起手,下達命令:“撤!”
“我軍前後交替,相互掩護,後撤五裏!”
春秋時,曹劌尚且知道,要避開敵人的銳氣,免得白白犧牲士兵的性命,他豈會不知?
況且,如今,漢軍占盡主動,何必拿士兵的性命去跟匈奴人拚命?
不值得!
為了顏麵,逞一時之勇,那不是武人,是莽夫。
武將的最高準則,第一是服從命令,第二是取得勝利。
除此二者,其他一切都是渣渣!
“可是將軍,我軍這樣,會不會有傷士氣?”有軍官不解。
許多人更是覺得,即使跟匈奴人硬碰硬,細柳營也未必會輸。
但衛馳卻是搖搖頭,道:“服從我的命令!”
當年,在昌邑,吳楚叛軍,曾經日夜挑戰、叫罵。
但平叛大軍始終不予理會,堅守陣線,閉門不出。
然後,數十萬叛軍一夜崩潰,吳楚逆賊全部授首。
從哪個時候開始,衛馳就知道,想獲勝,有些時候,並不需要拚命。
而細柳營是漢軍紀律性和服從性最強的軍隊。
隨著衛馳的命令,盡管許多人不能理解,但整個大軍,立刻就交替掩護,有序後撤。
因為全部是騎兵,撤退速度非常快。
雖然,匈奴人戰馬的速度,起碼是細柳營騎兵的一倍以上。
但,麵對一支想走的騎兵,即使胥紕軍人人騎的都是汗血寶馬,也沒有用!
不過一刻鍾,衛馳的六千騎,就像一道退潮的潮水一樣,向後回縮了五裏。
這使得胥紕軍的衝鋒,就像一拳打在空氣裏。
“漢朝人……”蘭折野望著遠方不斷撤退的漢騎,他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你們這些懦夫!”
漢軍騎兵的整體收縮,超乎他的想象。
讓他難受的渾身發癢,隻恨不得一刀砍碎這些混蛋,但他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在這樣的平原地區,你不可能在沒有人阻攔的情況下,截住一支想要撤退的騎兵——哪怕你的軍隊的速度遠遠快於對方。
畢竟,這又不是現代化的機械化戰爭。
馬的速度再快,也有極限。
而且,匈奴人因為無法製造馬蹄鐵,所以,他們的戰馬的速度,其實大大受限了。
哪怕是在這樣平坦柔軟的平原上,那些草皮的沙礫,稍不注意就可能讓戰馬的腳掌受傷。
“現在怎麼辦?”有骨都侯滿臉鬱悶的問道。
漢朝人這樣子,使得胥紕軍很難如願與他們決一死戰,更不提消滅他們。
況且,漢朝騎兵再退,就可能與他們的主力彙合,到那個時候,胥紕軍的機會就不多了。
難道隻能丟下逼落騎兵和黑鴉騎兵自己撤退?
這是蘭折野萬萬不能答應的。
因為這根本不可能。
漢朝人可以後撤五裏,但他需要後撤的距離卻是兩百裏以上!
在這個過程裏,戰馬是不可能持續不斷的奔跑的。
隻要停下來,就會被漢朝人追上。
“派人去叫陣……”蘭折野陰沉著臉說道。
這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隻能希望可以通過侮辱和挑釁,逼迫漢朝騎兵與自己決戰。
若這樣都不行……
“那我就得考慮怎麼撤退了……”蘭折野在心裏想著,同時大罵著漢朝騎兵的祖宗十八代。
此生以來,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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