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裏麵除了腐爛的木屑和一條枕陰布之外就再無他物,一股腐肉的味道從棺材裏麵傳來,讓人有些作嘔,我和爸媽呆愣在那裏,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有些不知所措。
“老先生,陳舜天當真是躺在這裏麵的,那天晚上我看得真切,可是這怎麼就會不見了呢。”我爸看到這一幕有些著急了,畢竟這關係我的生死,如今陳舜天不見了,也就說明這條線索又斷了。
蔣天書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跳入了棺材裏麵,他用手指在棺材中的枕陰布上一撚,然後放到鼻子下麵聞,神情有些變化。
緊接著他掀開枕陰布,隨後蓋上,雖說當時他擋著我並沒有看到枕陰布下麵是什麼,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下麵絕對有古怪,剛才還略顯緊張的神情,已經變得有些緩和了很多。
“你別著急,就是幾個小崽子不聽話,想作事。”蔣天書此時已經完全恢複了若無其事的模樣。
“棺材先敞著,散散屍氣,到晚上的時候我和你家小子來一趟就行。”說著蔣天書就倒背著手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一下午的時間蔣天書都是坐在院子裏麵,好像在閉目養神似的,本來說好今晚要對付全勝他娘,可如今他又要讓我跟他晚上去東山林場,雖說之前我見過他對付山魈野怪的本事,但是此時我心裏還真有點打鼓。
我走到蔣天書身邊輕咳兩聲說:“蔣爺爺,今晚既然要對付全勝他娘,您就不準備點東西啥的?”
“不必,對付她還不用大費周章,對了小子,你讓你爹給我打一壺最好的酒,再給我弄點醬肉,晚上你跟我出去,我讓你見見世麵。”說完蔣天書便不再說什麼,無奈之下我也隻好聽從他的吩咐,誰讓自己的命在他手裏攥著。
到了傍晚六點多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了,蔣天書讓爸媽和啞巴姐姐在家待著,拿上酒肉就帶著我去了東山。
其實他帶我來這我一直心生疑惑,走到半路上我實在憋不住了,可是剛想開口,卻突然發現東山林地的位置有些不對勁,那地方好像著火了,隔著層層樹椏,火光還若隱若現。
我心道不好,這東山林地算是老林子了,裏麵樹多繁盛,要是火勢一起,我們村子恐怕也要遭殃。
可還未等我說什麼,蔣爺爺卻開口了:“一會我說你聽,我做你看,這山裏的東西你惹不起。”
我點了點頭,再多的疑惑也隻能等到了地方再說了,我緊跟著蔣天書,朝著火光的位置快步走去。
剛走到林場入口,我就聽到火光的位置好像有人在說話,咿咿呀呀的,聽不太真切,聲音有些尖聲細語,就好像捏著脖子說話似的。
“有肉無酒多沒意思,有肉有酒豈不美哉。”說著蔣天書將一壺老酒的瓶塞取下,霎時間一股濃烈的酒香味傳來。
“酒未入口便已醉人,先生請進來吧。”這時林子裏麵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心生疑惑,這老林子本身就是墳地,平時除了上墳的人根本就不會有人來,而且我們村子距離外麵比較偏遠,外麵的人也不會到這裏遊山玩水,想起昨天晚上蔣天書給我說的山魈野怪的事,我突然有點害怕,這他娘的不會又是什麼山精鬼魅吧。
蔣天書笑了笑,拿著酒便進了林場,進林場我才發現,這火光的位置就是在我爺爺墳的旁邊,墳前坐著兩個年輕人,還有一個年紀稍大,看上去四十多歲,估計剛才說話的應該就是他們。
這三個人長得都很瘦小,八字胡三角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但是總是四下亂看,火堆上麵是一個架子,上麵用木棍穿著一大塊肉,肉已經烤熟,味道很香,我能看出那兩個年輕人已經饞得不行了,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
“老先生既然來到這裏,必是有事,不妨坐下來一起吃點,這肉可是香的很。”那年長的笑著一拱手,對著蔣天書說道。
“不必客氣,我們自己帶肉了,自家做的醬肉,要是不嫌棄可以嚐嚐,這肉比你們的可幹淨多了。”說著蔣天書從袋子中拿出了醬肉,又拿出了幾個小酒盅,吩咐我將酒盅倒滿。
我倒酒的時候發現那三個人一直在盯著我看,看得我有些發毛,年長的突然對我說:“小兄弟,你嚐嚐,這肉剛烤好,香的很。”說著他便用手撕了一塊肉遞給我,那肉肥肉相間,聞上去確實是很香。
我剛想接過,蔣天書卻打了我腦袋一下,叱嗬道:“想死你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