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酒杯迅捷無倫地襲向我麵門。我搶起一雙筷子抬手輕輕鬆鬆地夾住酒杯。
“妙。”胤王爺讚賞地拍拍手:“李姑娘想事情如此入神,我還是無法偷襲得手。可見姑娘武功了得,我沒找錯人。”
我一愣,原來是試探我:“王爺見笑了。我自小混跡賭坊青樓,經常被仇家追殺和暗算,確實警覺過人。這都是自然反應。何況,王爺心地善良,隻是為了試探,並未下死手,一擊不中,很正常。”
天啊,我都給自己立的什麼爛人設。說自己是白雪公主,不小心流落青樓,這種人設不好嗎?
胤王爺略一沉吟,含笑問道:“李姑娘身世曲折,能走到今日,必然有過人之處。不知李姑娘是否願意跟我入府,當一員大將?”
我雙手抱在胸前,仔細地打量胤王爺。他正襟危坐,坦然對視。
這些日子,我多多少少也了解胤王爺的故事。他的故事很簡單,慎王爺死了之後,華錦又為奴,華家已經沒有正宗血統可以繼承皇位。於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堂弟所生的嫡長子:華胤,就成了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
華胤年齡二十六,比慎王爺大十歲,比華錦大公主小十多歲。自小養在京城之中,但為人極其低調,不常拋頭露麵,也不愛和王孫世子一起遊玩,所以並沒有什麼八卦花邊,眾人對這位新儲君所知甚少。
儲君甫定,皇上就立刻拔擢了左右兩位丞相,加以鍛造,期待能給儲君留下一個值得信賴的行政力量。隨後,儲君又建議為每一個邊疆軍事力量增設兩位副帥,名為支援增編,實則監視對峙。此舉引發邊疆不滿,但卻深得朝中百官與皇上的支持。
於是,就發生了眾人招待元大將軍的事。
聽說,經過我那晚的“尋歡作樂”,元大將軍歇了半個月,才回了幽州。他還托人來問我,跟不跟他回幽州?我還沒回複,他派的第二個人又到了,說就當他之前的邀約是放屁。
看來他腦殼還不清醒。我給他留的都是暗傷,他隻會覺得肌肉酸痛,還以為是自己玩過頭了。明著看,看不出任何傷痕。
這位儲君,雖然在一夜之間身份變得尊貴無比,但是到底在朝中的經營還沒起步,能忠心於他的人寥寥可數。
那些位高權重、已經有一定勢力範圍的老臣,此時根本不會輕舉妄動,不會立刻投靠他。相反,他必須去了解這班人,作出低姿態來滿足這些重臣的虛榮心。否則,以他們縱橫多年的經驗,隨便在某件事的關節處挖個坑,他這個儲君都得灰頭土臉地扛雷。
那些青年才俊,目前還在觀望。他們不清楚儲君的脾氣和抱負,為了自保,他們絕不會第一時間向儲君吐露心聲,建言獻策。
至於那些王公貴族,更不必提。他們中的許多人,在華胤當儲君之前,身份和實權都比華胤高貴。比如楊燁,他爺爺是國丈,又掌握封疆大吏錯綜複雜的人脈,他的話語權,根本不是華胤那安分守己、遠離朝政的父親可比擬的。華胤若根基未穩便去貴族麵前立威,恐怕要自取其辱。
所以,華胤需要拉攏許多人,從朝臣到江湖異士。
“胤王爺也是皇家中難得一見的高手。”我坦誠地說:“這身能耐也花了十幾二十年。那我也不知道是胤王爺個人愛好,還是蓄勢待發,一直等著這一天。我就是個鄉野丫頭,喜歡自由自在,皇家的事,我不想摻和。”
胤王爺表示理解地笑了:“嗯。我如今尚無能力許諾姑娘什麼,所以也不勉強姑娘。隻是,姑娘評價我的身手,看來姑娘還接觸過其他皇家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