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一郎進來了。
“上官雄!”敖靜麵無表情地叫了一句。
“我嗎?”江上一郎麵無表情地問了一句。
“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忘了。”
“鬆本伊代呢?”
“我嗎?”
“那天在會場想殺我的女人,就是鬆本伊代。”
“與我有什麼關係?”
“與你沒關係,但她與上官雄有關係。”
“你吃醋了?”
“哼,”敖靜不可一世地說道:“天下有哪個女人配讓我吃醋?”
“你還是吃醋了。”
“胡說!”
“因為上官雄是她的男人,而你,沒有。”
“天下男人多的是。”
“但沒有一個屬於你。”
“隻要我想,哪個男人會不願意?”
“有一個男人會不願意。”
“你嗎?”
“上官雄。”
“呸,你提死人幹什麼?”
“怎麼,你連死人的醋都吃?”
敖靜衝到他麵前,但,最終還是忍住沒發火。過去,隻要有火,她是非發出來不可的。但現在,她突然會忍著了。尤其是對江上一郎,她告誡自己:能忍則忍,不能忍也要忍。
“上官雄是一個中國間諜,可鬆本伊代父女兩代人,都一直把他當做可供大日本帝國所用之人,至今成為情報界的一大笑話。”
“你說了半天,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與我有關係。”敖靜盯著他的眼睛,當然,他那張臉上,除了一雙眼睛之外,也沒什麼可盯的:“我需要你,大日本帝國也需要你,因為我不希望成為鬆本伊代第二,所以,也不希望你是上官雄第二。”
“如果我是上官雄第二呢?”
“那我會親手殺了你!”
“你殺得了我嗎?”
“殺不了也要殺!”敖靜伸出雙手搭在他的雙肩上:“隻要你是日本人,我就嫁給你!”
“我說的日語不像日本人嗎?”
“據說,上官雄說的日語比日本人更象。”
“那我不是日本人的話,就一定是上官雄了。”
敖靜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雙手:“吊夠了嗎?”
“什麼?”
“胃口。過去都是我吊別人的胃口,現在輪到你吊我的胃口了。哎,差不多就行了,中國人有句俗話,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我也不逼你,給你三天,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什麼人,隻要你想起自己是日本人,這洋樓、這房間、這床和現在正在你麵前的女人,就都是你的了。”
“不用想了。”
敖靜眼睛一亮:“你是什麼人?”
“我想了一年都沒想起,加個三天有什麼用?”
敖靜很想脫口而出個“滾”字,但,她還是忍住了。
其實,江上一郎是不是日本人,她很容易就能夠查清楚,因為江石州一役,日軍隻動用了十四旅團的三個大隊和一百零一聯隊,把江上一郎的情況轉到部隊一查也就知道了。
但她不想興師動眾。
更不想查出江上一郎真的有什麼問題,自己就真的成了鬆本伊代第二。她以為憑自己的能力與判斷,很快地就會弄明白他是什麼人。但是,一年過去了,除了自己給他取的這個名字外,她對江上一郎還是一無所知。
她看到窗外的雨,越來越大。
她有種想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