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十分漂亮的高跟鞋,黑色的鞋麵,嵌著銀色的鞋邊。
眼色的鞋邊,在夕陽的餘暉下爍爍生輝。
如果不是那雙鞋子,曾玲幾乎忽略了鬆本伊代的存在。
就在她走向孫建章和徐鐵的瞬間,她看到了那雙漂亮的高跟鞋。
那天,她跟著拉黃包車的孫建章,追趕著一輛轎車,之後,從轎車裏出來的女人,她沒有看清,但那雙鞋卻讓她過目不忘。
因為,那些太美了,她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擁有一雙一模一樣的高跟鞋。
徐鐵看到曾玲過來,準備迎上去。
曾玲也把目光挪向一個賣花生瓜子的小販身上,並朝炒貨攤走去。
徐鐵在茫然的同時,也看到了一個貴婦人打扮的女人,隻見她徑自朝孫建章走去,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那個貴婦人就是鬆本伊代。
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就是趙爾凱。
孫建章也認出了鬆本伊代。
不過,他覺得很正常,因為1644部隊的人要來,特高課出現在碼頭也是件十分正常的事。
當然,有一點不正常的事卻沒有引起他足夠的重視,那就是碼頭上的人,越來越少。
按說,有航班到港,接船的人越來越多才對。
一是外圍的憲兵隊已經封鎖了路口,行人隻準出不準進。二是這個船次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因此,根本就沒有其他接船的人。
“夫人,”孫建章看到鬆本伊代走到自己麵前,不得不從黃包車上下來:“您上哪?”
“和你一樣,”鬆本伊代坐上黃包車:“接船。”
趙爾凱掏出一枚銀元扔給他:“你的車,我包了。”
孫建章立即點頭笑道:“嘿嘿,好好,不過,這錢多了,不用這麼多。”
“不用找了。”
鬆本伊代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一個多少人?”她問道。
“五十一個。”
她帶來三十個人來,也就是說,碼頭周圍隻有二十一個各式各樣的人。
“全部帶走。”
“是!”
趙爾凱掏出手槍朝天放了一槍。
“啪”地一聲,馬頭上幾乎所有的人麵前,突然都看到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不許動!”
隨即,四處的憲兵隊都圍了過來。
曾玲和孫建章均猝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己的人被拉上了疾駛而來的囚車。
四輛囚車,帶走了一十九個人。
曾玲和孫建章沒有被帶走。
徐鐵踏上囚車的瞬間,惡狠狠地瞪了曾玲一眼。
“走吧,”鬆本伊代若無其事地對孫建章說道:“看來我們要接的船不會來了,送我回去。”
孫建章隻得硬著頭皮拉著黃包車,在趙爾凱和另外兩個憲佐的保護下,直接把鬆本伊代送回了她的公寓。
整個碼頭上,隻留下一臉驚愕的曾玲站在那裏。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一直偽裝成乞討的老婦人,邁著微顫顫的步子,現在,即使脫下偽裝,她也會不停地哆嗉。
“梅一平!”
她突然歇斯底裏地吼了一聲。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停在她麵前,一個人搖下車門玻璃朝她喊道:“快上車!”
她定眼一看,開車的,竟然正是梅一平。
曾玲扔下裝了半碗銅錢和紙幣的搪瓷茶缸,拿起手中的竹棍直接對著梅一平的腦袋戳去。
梅一平一讓:“有事上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