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館的老板,是報春鳥剛剛發展的基本群眾,正常情況下,上官雄本來可以讓他把消息轉告給報春鳥的,但因為這個情報太重要,不見到報春鳥和潘先生本人,上官雄是絕不放心離開的。
跟青木靜子約好的半個小時快要到了,上官雄忍不住站起身來,準備直接趕到大岩洞山腳下的檢查站去,因為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他隻能是去阻止特務連同誌們的行動。
在廢棄工廠裏的一排長看了看天色:“連長,差不多可以行動了吧?”
王連長掏出懷表看了看,已經五點半了,趕到檢查站差不多也快六點了,他點了點頭:“命令同誌們上車。”
“是!”
四十多名戰士分乘兩輛卡車,還攜帶者陸指導員他們兩個班戰士的武器,緩緩地朝大岩洞方向駛去。
就在上官雄離開麵館,剛準備叫黃包車的時候,突然看到潘先生和報春鳥一前一後相距十多米遠的距離,而曹副部長則在街的另一邊朝麵館走來,他立即回身迎了過去。
潘先生在這裏看到上官雄也頗感意外,他朝上官雄擺了擺頭,示意他進麵館,之後,四人先後來到麵館後麵的一個院子裏。
“潘先生,出大事了。”上官雄的臉色蒼白得幾乎沒有一點血色。
“別急,”潘先生說道:“是不是你也察覺到守田菊子的情況有詐?”
“不是,守田菊子根本沒有死!”
潘先生和報春鳥同時一愣,潘先生想到這可能是守田菊子死後布的一個局,但卻沒想到她還活著。
“開什麼玩笑?”報春鳥嚴肅地說道:“你不是親眼看到她中毒,自殺,並且親自把她埋葬的嗎?”
上官雄把青木靜子所說的一切,前前後後仔細說了一遍後,急道:“潘先生,立即通知同誌們停止行動。守田菊子如果沒死,肯定已經到了武漢,現在正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
曹副部長焦慮地說道:“唉,來不及了。”
上官雄一聽,轉身就走。
“上官同誌,”潘先生問道:“你幹什麼去?”
“我去找輛轎車,說什麼也要把同誌們追回來。”
“不。”潘先生擺了擺手:“我們也估計到這可能是個陰謀,但沒想到結果卻真的是這個滿洲阿菊布下的一個局。即使是這樣,我們的行動也不能停止。鬼子的基地就在大岩洞,他們即使是在洞前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也必須硬闖。鬼子和我們都沒有時間了,A解決計劃和霹靂行動誰勝誰負就在今夜,我們不衝上去,鬼子的毒氣彈就不會下山,他們有可能就會把注意力放到山下,派出重兵把守通向機場的道路,那樣我們就更被動。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隻能希望王連長他們破釜沉舟,能夠一舉摧毀鬼子的基地,如果摧毀不了,他們作出的犧牲也是必須的,這樣的話,就會給陸指導員和張副連長他們的成功打下基礎。”
雖然大家已經做好了犧牲的充分準備,但這個時候發現王連長他們明擺著是自投羅網,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心裏好受。
“可問題是,萬一大岩洞不是鬼子的基地呢,”上官雄急得幾乎落淚了。
“如果鬼子的基地不在大岩洞,哪又會在哪裏?”潘先生說道:“我們幾乎把整個武漢翻了個遍,而且,鬼子的飛機也已經到了,除非真的象古賀所言,他們放棄了A解決計劃,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我們武漢的地下組織和有可能突襲的部隊,否則解釋不過去。”
曹副部長這時問道:“也許青木靜子說的隻是一麵之詞吧,如果守田菊子沒死,而你又暴露了自己,甚至不用到武漢,她一個電話打來,鬼子肯定就已經逮捕了你。”
上官雄不敢再對守田菊子抱有任何僥幸的心理,因為這個女人太狡猾、太厲害了,或者說是上官雄靈魂深處的那種中國人特有的善良,使他的雙眼被蒙蔽住了,一旦徹底醒悟過來,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日本人的嘴臉。
“即使她活著,而且就在武漢,也不會在A解決計劃實施完畢前對我下手的,在她看來,我是她唯一聯係武漢地下抵抗組織的線索,不到關鍵的時候,她是不會掐斷這根線的。另外,我覺得她這次借屍還魂,不僅僅是針對我們,她與古賀、青木靜子之間都有一筆賬要清算的,所以,她不會把我出賣給古賀。同時,因為我已經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她還可以用我去檢驗鬆本伊代是否已經背叛日軍,也可以用我去要挾鬆本伊代甚至是鬆本也夫和岡村寧次。如果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我想這次她一定會借我們的行動,把整個武漢都搞得天翻地覆,從而建立起屬於她的勢力範圍,把武漢完全徹底地控製在她自己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