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機關長……”鬆田龜三幾乎就要哭了。
“沒出息,到前線又怎麼樣,難道你不是帝國的軍人嗎?”
鬆田龜三立即說道:“我到中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隨時上前線的準備,在沿長江西進,從南京殺到九江的時候,我也從沒含糊過。問題是為了這事被貶黜,是沒人瞧得起的。機關長,隻要您給我求個情,我願意跟您到華北方麵軍去,即使做您的貼身隨處也無怨無悔。”
他的這番話倒是提醒了鬆本伊代,她想,或許這就是萩原洋造的本意,包括昨天救的那個北原真由,他想讓他們因為感激而死心塌地地為自己賣命。
但鬆本伊代卻不想領這個情。
她隻是希望萩原洋造能夠親口承認他是自己的父親,並且把自己的身世交代清楚。
她沒有理睬鬆田龜三,而是朝學生們的宿舍兼教室走去,鬆田龜三也不敢再囉嗦,但還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後麵。
鬆本伊代和鬆田龜三遠遠地跟著萩原洋造,一會兒就來到了二樓,或許其他學生又到那些山洞裏進行訓練或者考核去了,整個二樓隻有三個女學生跪坐在榻榻米上,其中的一個就是北原真由,另外兩個學生他們不認識。
鬆本伊代走到萩原洋造的身邊,也不稱呼,隻是深深地一鞠躬:“我想今天就回中國去,您看是不是把岡村司令官需要的人讓我帶回去。”
鬆本伊代這種細微的變化,萩原洋造當然非常敏感地就意識到了,心裏忍不住一陣酸楚直往上湧,他還不知道鬆本伊代已經清楚自己是她的父親,隻是還在為自己昨天的過分之舉心生怨恨。這一點她與自己的母親倒是十分相似,愛恨從來就是涇渭分明。
萩原洋造極力抑製著情感外露,淡淡地問了句:“除了北原以外,你是不是要到現場去看看那些學生的訓練和考核情況,以便挑選最合適的人回去?”
“不用了,挑選誰,選幾個,一切就請您做主。”
萩原洋造瞟了鬆田龜三一眼,然後問鬆本伊代:“他呢,你是不是需要?”
鬆田龜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清楚,鬆本伊代的一句話,將決定著自己的命運。
“在九江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我手下工作,如果不是非常讓您為難的話,我希望把他也帶到華北去。”
鬆田龜三雖然沒敢大聲地鬆口氣,但懸在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好吧,這些東西你就看著處理。” 萩原洋造把鬆田龜三泄露的九江駐軍的情報遞給了鬆本伊代,接著說道:“另外,考慮到華北方麵軍的需要,我給你推薦兩名學生。不過,她們都沒到畢業的時間,所以,這次跟你一道去中國,除了完成華北方麵軍的各種命令外,學校還委托你對她們進行考核,隻要得到你的認可,她們就可以直接在部隊或者特高課服役,否則,她們還必須回到學校接受畢業考試。”
出去了的學生,是沒有一個願意再回學校的。
鬆本伊代清楚,萩原洋造一切是為她著想,與其說是根據華北方麵軍的需要,挑選出了這兩名學生,倒不如說是專門為她量身定製的一個行動小組,並且每個人都因為得到她的恩澤,而不得不替她個人賣命。
鬆本伊代不是傻瓜,她當然體會到萩原洋造的良苦用心,但卻不願表露出絲毫的感激之情,如果僅僅是曾經的萩原叔叔,她會因此而對他感恩戴德的,但因為知道他是自己的父親,所以鬆本伊代覺得他還欠自己的,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清楚萩原洋造為什麼不認自己。
是不敢,還是不願?
鬆本伊代麵無表情地答道:“是。”
萩原洋造走到一個身穿一身雪白的歐式職業裝的學生麵前,對鬆本伊代說道:“她叫宮內玲奈,一年半前入校的,離畢業還有半年時間,但她的法語特別好,文章也寫的不錯,她有一個表哥定居在法國,而且是以中國人的身份,在法國的一家報社做編輯。據說,在武漢的各租界,隻有法租界還在正常運營,你把她帶回去,不管是華北方麵軍或者你個人在武漢有什麼事要處理,她無疑是一個難得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