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惟幾不僅自己顏麵盡失,而且也讓畑俊六無法下台,更是使得整個日本成為國際笑話。
他率領著日軍,在強攻長沙,剛剛占據半個長沙城的時候,因為立功心切,就急急忙忙地向派遣軍總部發電:我軍已占領長沙,全殲守軍薛嶽部。
在太平洋戰場屢屢遭挫的日軍,確實很需要這樣一場勝利來鼓舞人心,在接到阿南惟幾的電報後,派遣軍總司令畑俊六大將立即把這一消息報告給東京大本營,次日,東京各大新聞媒體對此作了詳盡報道和大幅渲染。但一天不到,在薛嶽天爐戰法的打擊下,阿南惟幾和他指揮的十一軍一瀉千裏,一口氣跑到了新牆河以北,回到了長沙會戰開戰前起步的地方,令西方媒體嘩然,紛紛戲謔日本人給全世界開了個國際玩笑。
看到阿南惟幾發回的第二份戰報,畑俊六呆若木雞似地坐了一整天。接到畑俊六發回來的第二份戰報時,整個東京大本營一片死寂。
從上到下,所有敵酋都覺得自己被阿南惟幾給煽了一個耳光,而日本所有的媒體,都覺得自己被軍部給愚弄了,不知情的戰爭狂熱分子們卻依然走上街頭,慶祝長沙大捷,並妄言直取重慶,滅亡中國。
媒體聯名致函軍部:國民被愚弄,我們以何顏麵麵對?
東京大本營致電畑俊六:天皇陛下正在準備慶功宴,你說我們去,還是不去?
畑俊六給阿南惟幾去電:天皇陛下的勳章,你是否打算親自回國去領?
阿南惟幾回電哭訴道:一切都是古賀的錯,他讓上千箱特殊炸彈被沉入江底。
畑俊六不得不給土肥原掛了個電話:“土肥原君,看來您得親自到武漢去一趟,我已經無法再相信十一軍和武漢警備司令部了,希望您把A解決計劃如何失敗的情況,調查個水落石出。”
“是,總司令閣下,我立即啟程。”
這位九一八事變和偽滿洲國所謂獨立的策劃者,是從來不打無把握之戰的,他在登上飛機之前,給井上日昭打了個電話,然後連一個衛兵都沒帶,就直接飛往了武漢。
他的飛機降落在武漢機場時,看到了那兩架準備運輸毒氣彈的飛機還在那裏,現在隻不過是在等著,把在大岩洞戰死的日軍官兵的骨灰運回日本。
古賀親自到機場迎接,他們倆算是老相識了,但土肥原賢二並沒有與他過多寒暄,隻是禮節性地點頭後,就直接上車駛向警備司令部。
古賀領著他來到會議室,會議桌的兩邊已經站滿了人,高田、左近允尚、青木靜子、淺倉、武田信玄、遠藤、上官雄、章市長和丁處長地在。
土肥原掃視了會議室一下,然後對古賀說道:“會就不開了,我還是直接開始工作吧。”
“好的,”古賀說道:“那就請土肥原君到我的辦公室辦公。”
“古賀君不必客氣,聽說陸海軍特務部合並成聯絡部後,原海軍特務部的辦公點一直空著,我還是到那裏去辦公吧。”
“這個……那棟樓已經太陳舊了,要不等我派人先去……”
“不必了,你隻要給我派一個警衛小隊的士兵過去站崗放哨就可以,其他的事就不麻煩古賀君了。”
古賀知道土肥原的脾氣,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也就隻好按照他的意思,立即派了一個小隊的士兵,直接把土肥原送到原海軍特務部的辦公大樓裏。
土肥原的到來,包括古賀在內的所有敵酋都很緊張,既想見又怕見他,幾乎個個都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著。但,一連三天,土肥原居然未見一人。如果不是看到原海軍特務部的辦公大樓門口站著荷槍實彈的士兵,其他人幾乎忘記他曾經來過武漢,並且就住在這棟樓裏。
他這種詭異的做法,甚至讓古賀都有點惴惴不安了。
“靜子,”古賀顯得有點不可思議地望著青木靜子:“你的老師怎麼連你都沒召見?”
青木靜子冷冷一笑:“哼,如果這個世上有人能夠揣測出他的心思,那他還是土肥原賢二嗎?”
“看來這個土肥原機關的機關長,已經把全武漢的帝國軍人,都當成了敵人。”
青木靜子撇了撇嘴:“我想,他是在觀察,誰是他可以信賴的人。”
“他連你都不信賴嗎?”
“他曾經告訴過我,有時,他連自己都不信賴。”
“我想,有一個人他是非常信賴的。”
“誰?”
“守田菊子。”古賀望著她:“對了,她現在到底在哪裏?究竟是死是活?”
“不清楚。”
“那宮本隆義呢,他就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目前沒有。”
古賀靠在沙發背上:“唉,真是老了,一個小小的打擊,居然讓我感到身心疲憊,大腦發漲,好像連記憶力都衰退了,昨天的事,今天都記不起來。”
他並不清楚,青木靜子已經給他下了毒。
“那您就好好休息吧,這裏有我值班,如果土肥原將軍有什麼反應的話,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