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哦,對了,你昨天晚上到我那去了嗎?”
青木靜子並沒去,不僅昨天,自從A解決計劃失敗的那天晚上起,她就沒到過古賀的官邸:“司令閣下,您怎麼了,我不是天天陪您在一起嗎?昨天晚上,您還精神百倍地弄得人家一宿未睡呢!”
“是嗎?”古賀還真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厲害,但看到她振振有詞的樣子,又不得不相信:“那今天晚上就別去了。土肥原也是個色鬼,說不定哪天晚上就要叫你去陪她呢!”
“司令難道不知道嗎?他在工作的時候,是不接近女色的。何況,我和他之間一直隻有純潔的師生關係。”
古賀打了個哈欠:“你說的我信,問題是別人信。好了,我頭痛的很厲害,真要回去了,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是!”
其實古賀心裏十分清楚,土肥原武漢此行,除了要對付A解決計劃失敗的幕後黑手外,還肩負著對自己的清算,以他的經曆和能力,原本完全可以針對性地采取一些防範措施的,隻是他不明白,自己現在為什麼就不能靜下心去認真思考,隻要一動腦筋頭就痛得厲害,有時什麼都不想時,那些往事似乎曆曆在目,一旦想從中發現什麼東西的時候,腦海裏又一片空白。比如青木靜子,隻要一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裏,似乎總有個聲音在提醒他,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女人,而當他睜開眼睛時,卻又發現自己現在對她非常依賴,幾乎隻要一時半刻沒看到她,心裏就開始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
他知道土肥原的最終目標一定是自己,但他卻對此無能為力,不想問題的時候還好,隻要一動腦筋就開始昏昏欲睡了。
所以,他剛才直接回家睡覺去了。
是他讓青木靜子呆在辦公室的,可一到家,他卻想不起來為什麼青木靜子不在自己身邊。等他準備拿起電話詢問青木靜子在哪裏的時候,話筒放到嘴邊後,卻又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沒有辦法,他隻好神經質般地坐在沙發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青木靜子是不是已經與宮本隆義同歸於盡了沒有。”
不知怎麼地,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給過青木靜子什麼,可以讓她和宮本隆義同時死去,但為什麼要讓他們死,古賀卻記不起來了。
古賀隻好閉上了一雙疲憊的眼睛。
離古賀官邸不是很遠的地方,也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也閉著眼睛,但卻一點都不疲憊。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或者事。
他就是土肥原賢二。
這時,一個士兵在門口喊了聲“報告”,在得到他的允許後進門說道:“將軍閣下,有人要求見您。”
“讓他進來!”
那個士兵一愣,怎麼他連是誰都不問一聲,就直接讓求見者進來?
“是!”這個士兵還算機靈,在片刻的猶豫之後,立即回答了一聲,然後立即出去把求見者帶了進來。
土肥原心裏十分清楚,因為A解決計劃的失敗,整個武漢城的軍官們都人人自危,三天來,他沒約見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登門求見。今天是第四天了,除了井上日昭,是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求見自己的。
“將軍閣下好!”
被士兵引進來的,果然是井上日昭。隻見他一副中國商人的打扮,頭戴黑色的禮帽,身穿灰色的長袍,腳穿黑色的皮鞋,手中拿著那根內藏利刃手杖,一邊打著招呼,一邊給土肥原深深地鞠了一躬。
土肥原站起身來,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問道:“你的師團不會讓我失望吧?”
井上日昭年紀大約四十五、六歲,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臉型窄長,麵容略顯蒼白。他早年畢業於日本士官學校,在陸軍混了一段時間後,因為受不了軍隊中的種種限製,不久便辭去軍職,成為一個浪人。土肥原之所以把他手下的浪人稱之為“師團”,那是在上海的時候,他曾揚言,自己手下雖然隻有六十幾個浪人,但足以抵得上日本陸軍的一個師團。
井上日昭也不多言,直接把手裏拿著的一個棕色皮包遞給土肥原:“我想,將軍需要的東西都在裏麵。”
“嗯,”土肥原從他手裏接過皮包,並沒立即打開,而是把它扔到沙發上,然後對他說道:“我需要你在武漢多呆一些日子,辦公和起居的地方,就安排在鬆本別墅裏吧。”
“是鬆本也夫先生的別墅嗎?”
“不,是他女兒住過的別墅,現在,她被調到華北方麵軍去了。”土肥原叮囑道:“進去後不要太招搖,也不要掛‘井上公館’的旗幡,怎麼說呢,用中國話來說,‘井上公館’這個名字太臭名昭著了。”
“將軍閣下請放心,我不會去動門口‘鬆本’的標誌。”
“我這裏你也少來,有事我會去你那裏。”
“是。如果將軍閣下沒別的指示,那井上就此告退了。”
土肥原點了點頭,井上日昭立即退了出去。
井上日昭本來就是個臉色陰沉,少言寡語之人,而土肥原也不喜歡廢話,所以,這兩大日本特務頭子的見麵,沒有多少言語,也沒多長時間就結束了,但這兩個特務頭子給中國人民造成的苦難,卻是深重而長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