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隻要井上日昭覺得上官雄有問題,不用請示,就可以直接除掉上官雄,這也就是所謂的把上官雄當成敵人使用的基本原則。
“是,我明白了,將軍閣下。”
從決定主動見土肥原的那一刻起,上官雄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準備,但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實際情況居然會壞到如此無以複加的程度。如果守田菊子此刻正在樓上,如果她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土肥原,那麼上官雄就不再有任何機會了。
土肥原不比古賀,他沒有任何顧忌,不管對內對外,他都不可能象古賀那樣,留給上官雄任何機會。
上官雄跟著那個士兵一上二樓,心就提了起來。
長長的過道裏,兩邊對開的七八間房門都是緊閉著的,但每間房間門口的中央,都站著一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在樓梯口還不易發現他們,一旦走進過道,每經過一道門,就可以看到麵對麵站立的兩個士兵。
他被帶到了最裏麵的一間房間的門口,帶路的士兵伸手敲了敲門,門開了,裏麵立即出來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左右分立於門前,帶路的士兵直接走了進去,上官雄也邁步跟了進去。
這裏本來隻是一個空曠的大房間,但此刻在進門處立著一扇屏風,繞過屏風,上官雄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護士站在那裏,她的身邊擺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守田菊子?!
雖然上官雄預計到了這種可能,但一旦真正看到她躺在那裏的時候,他還是大吃一驚。隻見她臉色蠟黃地躺在那裏,床頭旁邊的木架上,正掛著鹽水瓶。
床的裏麵,還坐著一個日軍的軍官,聽到腳步身後才從板凳上站起,當他回過身來的時候,上官雄才看清他的麵孔,居然是大岩洞守備中隊的中隊長朝比奈大尉。上官雄想起,怪不得守田菊子在給自己那枚金菊花標誌的時候說過,那是她的信物,憑它可以直接通過大岩洞的關卡,原來這個朝比奈居然是土肥原的人,和守田菊子是一條線上的。
朝比奈朝上官雄一鞠躬:“您來了?”
上官雄點了點頭:“司令夫人怎麼樣了?”
“不僅深受內傷,而且極度羸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什麼時間、在哪裏找到她的?”
“這個我不清楚。” 朝比奈說道:“從大岩洞撤回來後,我準備回野戰師團的,是土肥原將軍讓我和整個中隊留下,今天早晨才通知我來擔任司令夫人和這棟大樓的保衛工作。”
看到朝比奈一直擋在自己麵前,似乎是不希望自己靠近病床時,上官雄覺得有點蹊蹺,難道床上躺著的隻是個贗品?
看到上官雄疑惑的目光,朝比奈似乎反應過來了,立即閃到一邊:“聽說司令夫人非常器重您,過去看看吧。”
上官雄忽然想到,象土肥原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會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他走到床邊仔細一看,確信躺在床上的是守田菊子無疑。
“情況怎麼樣?”他低聲問了那個護士一句。
“很難說,不僅內腹受了傷,而且頭部也受到撞擊,如果幸運的話,醒過來至少也要三天多的時間。”
上官雄隔著她的衣服號了一下脈,感覺跳動得非常微弱,放下手後,他什麼也沒說,直接朝門外走去。
他想起了在自己臥室裏,守田菊子對他說的最後一段話:“其實,自從離開間諜學校後,就沒人煽過我耳光了。說實話,你的那記耳光,不知怎麼地,居然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還有,剛才我其實騙了你,你就是把我弄死我也不會說出你想知道的事,那倒不是因為我不怕死,也不是因為不怕痛,而是因為是你下的手,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渾身都有一種舒暢的感覺,即使是剛才被你踢得口吐鮮血的時候,我想的居然是再讓你踹一腳才好,隻是不要把我踹死。”
從這些話表麵上來分析,似乎守田菊子還真的對自己動了真情,問題是象她這樣的大名鼎鼎的女特工,真的就那麼容易為情所困?
上官雄一邊朝樓下走著,一邊就想到,堅決不能讓她醒過來,自己冒不起這個險。問題是除了警備司令部派來的一個警衛小隊外,朝比奈的一個中隊也駐紮在周圍,如果自己不親自動手,其他人是下不了手的,而土肥原會讓自己自由行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