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上官雄當然明白,並且明白的遠不止這麼多,他接著說道:“您之所以推斷出有人通知在下撤離,而在下又沒有撤離,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剛才在路上準備截殺在下的人,確實是在執行您的命令。因為您向他們下達這個命令後,看到在下不僅沒有死,而且意外地主動要求見您,所以您就判斷出,在下在是接到某人或者某個組織的命令後,才有所防備,才能夠逃脫那些職業殺手的截殺。”
“可我為什麼要下達除掉你的命令呢?”
“因為A解決計劃的失敗,除了古賀司令的失職外,您更需要找到一個中國人之所以能夠及時采取破壞行動的切入點,這個切入點被您認定為是我們內部有對方的間諜,而在下又一直被懷疑為是上官雄和影子殺手,所以,您就從在下身上下手。如果換成別人,他可能會立即把在下抓起來進行嚴刑審訊的,但您很少相信酷刑之下口供的真實性,所以,您就直接下達了處死在下的命令,用最直接的手段引爆這個切入點,不管在下是生是死,您都可以通過此後武漢態勢的發展,找到您希望找到的東西。如果大本營和派遣軍總部隻希望名正言順地追究責任人的話,那麼您的目的,卻是希望找到A解決計劃真正的破壞者。”
“可我又怎麼能夠那麼十分地肯定,有人向你泄露了我的命令呢?你要知道,不是十分信任的人,我是從來不會使用的,既然是十分信任的人,我根本就沒有理由去懷疑他們。”
“這有兩種可能,一是在您下達除掉在下的命令時,除了命令的執行者以外,旁邊一定還有至少是一個與這個命令無關的人,並且,您懷疑他與在下有某種直接或者間接的聯係,所以,您在試探他。”
土肥原望了青木靜子一眼,然後對上官雄說道:“這點你倒是分析的不錯,在我下達命令的時候,靜子就在旁邊,而且她與你還真有點糾纏不清的關係,好在在我下達命令到你出現的這段時間裏,她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視野,否則,我還真的以為是她通知了你。”
上官雄苦笑道:“如果是青木聯絡官通知在下就好了,那隻能證明在下與她之間有私情,而不至於被您懷疑成在下是帝國的敵人。”
土肥原接著問道:“那麼另外一種可能是什麼?”
上官雄說道:“從截殺我的人的外貌特征和所用武器來看,他們都不是帝國的軍人。扮作黃包車夫的應該是個中國人,他在說武漢方言時,帶著江浙一帶口音而不是帝國的口音,堵在前麵的兩個人也是中國人,而跟在後麵的則是帝國的浪人,從這種人員結構分析,如果在下沒判斷錯的話,他們一定是井上日昭的人,黑龍會一般的首領隻用帝國的浪人和忍者,隻有他才會大麵積地使用被中國人稱之為漢奸的中國人。”
上官雄清楚,自己已經知道井上日昭到了武漢,如果裝著不知道的話,遲早會在土肥原麵前露陷的,現在幹脆借機承認,也好讓土肥原無話可說。
土肥原望著他:“你一個野戰師團的少佐軍國,怎麼會對井上日昭有這樣的認識?”
“我離開野戰師團兩年多年,耳濡目染,對於帝國的浪人和忍者,以及各機關的情況也都有個一知半解。”
“嗯,繼續說下去。”
“您相信井上日昭,但卻不相信他手下的人,尤其是他手下的那些中國人,說不定那些人當中就有重慶或者延安的間諜,所以,您懷疑是他們走漏了消息。”上官雄判斷,真實的情況肯定是這樣的,否則,組織上是不可能得到這個消息的,而且從土肥原剛才的話中,上官雄判斷出他的命令下達的時間並不久,也許是早上或者中午,因為他說過,從下達命令到現在,青木靜子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視野。
土肥原又搖了搖頭:“你還是沒有說清楚,我是怎麼判斷出你是得到了別人的通知,要知道,我是在今天午餐的時候下達命令的,而你還沒到晚餐時間就出現在這裏了,靜子一直沒離開我,井上日昭也不可能通知你,他手下的人即使有重慶、延安或者日共的人,一是不一定認識你;二是即使認識你,也不一定與你是一條線上的;三是一般來說,除了命令的執行者以外,井上日昭是不會讓無關的人知道命令內容的,而執行者又全部死在你手下。不管怎麼說,這個命令是不可能泄露的,但我卻又肯定你得到了指令,這是為什麼?”
青木靜子心想,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上官雄又怎麼會知道?她想,上官雄一定會就坡下驢,順著土肥原的話說“這恰恰說明,我沒有接到任何人的指令”。
上官雄也想到用這種說法搪塞過去,但他更想到自己現在麵對的是土肥原,既然他把自己當成了是棋逢對手的敵人,那麼自己就決不能裝傻,既然他認為自己很聰明,那麼自己就應該表現得更聰明才對。因為真正的敵人,是不會在對手麵前表現的更聰明,隻有真正的部下,才會在真正的上司麵前不遺餘力地表現自己,以期引起重視,達到早日出人頭地的目的。
“將軍閣下,在您剛才突然提問的時候,在下確實沒有想到,現在在下想明白了,您之所以認為在下是在接到某人或者某組織的指令後,不僅沒有撤離,反而主動來見您,其實隻有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