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是高田來到土肥原這裏之後,才逐漸想到和推斷出來的,如果他早就料到這一點的話,也不至於被逼的剖腹自盡了。左近允尚的一個電話救了他,他卻正一步步地把左近允尚逼入了絕境。
土肥原望著他:“這麼說,你一直懷疑左近有問題,而左近確實想武田信玄下達了刺殺假守田菊子的命令?”
“是的,”高田說道:“我想,守田菊子一定也是用假嗓子要挾左近的,他之所以急著想殺了守田菊子,一定是又什麼把柄被她掌握了,帝國飯店的爆炸案無疑是他的傑作,現在想起來,原陸軍特務部機關長森田皋的死都有可能與他有關,當時他就在隔壁的套間裏,並且阻止過其他人員進入森田皋被刺的那個套間。”
同時後來者,既然高田能夠了解到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土肥原當然也會了解到,這是日本情報機關的慣例,在沒想進行工作之前,首先要對將要與自己共事的人進行全麵細致的了解。
土肥原笑道:“嗬,高田隊長,按你的說法,左近豈不成了中國的間諜?老實說,我不信。”
“如果說他是中國的間諜,別說您了,連我自己都不信。”高田接著往下說:“您大概也了解到,古賀司令來到武漢後,基本上不用原陸、海軍特務部的人了,而是把守田菊子和矢村從關東軍調來,準備另起爐灶。我想,左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提醒大家不要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嗯,你這種說法有一定的道理。”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您可能不知道。”
“什麼事?”
“就在前天晚上我們從這裏離開後,他給我打了個電話,也許他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危機,所以讓我與他聯手,把武漢出現的一切問題都推到青木靜子身上,借以對抗您對事實的了解與調查。”
土肥原雙眼閉了一會後,又睜開:“高田隊長,怎麼說呢,我謝謝你能夠對我說真話,但你大概也聽說過,我最反感的是告密者。”
高田辯解道:“我並不是什麼告密者。東京大本營和派遣軍司令部是讓您來了,但作為憲兵隊長,我卻隨時準備挑起偵破A解決計劃失敗案的重擔,如果不是您的到來,我也準備著手開始對左近的調查。”
土肥原又把話題繞了回去:“就算你對左近的判斷與事實一致,也無法排除因為橋本鐵男炸毀了駁船,而把你陷入幕後黑手的嫌疑呀?”
“但如果不是橋本鐵男幹的呢?駁船本身還有四個士兵,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如果問題出在那四個士兵身上,是不是更容易造成駁船的爆炸呢?”
“你的意思是說,那四個士兵有可能是左近的人?”
高田頗有深意地說道:“我認為那四個士兵可能是守田菊子的人。”
“哈哈哈,看來高田隊長直到現在,才剛剛開始切入主題,請繼續。”
“我認為情況是這樣的,本來A解決計劃是用駁船作掩護,讓飛機完成最後的步驟,但整個計劃的全部內容隻有古賀司令和守田菊子知道,因為擔心守田菊子借A解決計劃報複自己,古賀司令把最後的兩個步驟調了個,但卻沒有瞞過守田菊子,他一定是讓宮本隆義上駁船通知那四個士兵行動,甚至一上駁船,宮本隆義就與那四個士兵一道解決了橋本鐵男,而讓左近在帝國飯店製造爆炸案,讓我行刺古賀司令都是她聲東擊西的做法,她的目的就是把那天晚上的武漢城攪得越亂越好。”
土肥原說道:“看來現在的關鍵問題,就是一定要把守田菊子找出來。”
“隻怕我們永遠找不到她。”
“哦,為什麼?”
“如果事實情況不是我所判斷的這樣,而是完全另外一回事的話,我想用不著找,當您來到武漢的那天起,她就會立即出現在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