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說道:“如果我說她對天皇陛下和大日本絕對忠誠,並用此來為她作辯解倒是顯得蒼白無力。現在我想提的問題是,就算她是幕後的黑手,那麼駁船是誰炸的呢?如果說是她安排了駁船上的四個士兵,問題是她來到武漢時,古賀才臨時改變計劃,她根本不知道駁船上的士兵是誰。我想,你極力排除是中國特工所為,是不是在向我暗示,因為宮本隆義根本沒有機會下手,我們把駁船爆炸放在中國特工的身上,就等於讓自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駁船爆炸的真正元凶應該是橋本鐵男,對嗎?”
土肥原以為,由於上官雄的中國間諜案在武漢已經糾結快兩年了,一直沒有個定論,因此,左近允尚幹脆把中國間諜排除在外,把矛頭直指守田菊子後,這樣就有兩個好處,一是守田菊子是自己的學生,自己在處理這個案子的時候多少會投鼠忌器的;二來如果這件案子是非中國間諜案,那麼其他相關人員,尤其是聯絡部和憲兵隊的責任就小多了。何況左近允尚肯定知道自己已經開展過對上官雄的調查,或許判斷自己也是沒有任何結果才去找高田和他的,所以,他一定要把上官雄排除在外,而把這筆爛帳記到守田菊子的頭上。
然而,左近允尚的回答令他感到意外,最後甚至比較傾向於他的意見。
“橋本鐵男是有這種可能,那四個押船的士兵也有這種可能,但我認為嫌疑最大的還是宮本隆義。”
“哦?這倒讓我有點糊塗了,居然你已經排除是中國特工所為,怎麼又把他牽扯進來了?”
左近允尚笑道:“這就是我們走進的另一個誤區,因為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是中國特工,所以他與中國特攻隊沒有關係,因為與中國特攻隊沒有關係,所以他與駁船的爆炸也沒有關係。但我想說的是,為什麼非要證明他是中國特工之後,才能夠肯定駁船是他炸的呢?為什麼他不可以象橋本鐵男或者四個押船的士兵,就是單純地在執行守田菊子的命令呢?”
“不錯,”土肥原點頭道:“這個一直困擾這我和其他人的問題,經你這麼一說還真的迎刃而解了。”
看到自己的論點得到土肥原的首肯,於是他開始羅列自己的論據了:“不管過去我們如何懷疑宮本隆義,但事實上,自從99街區發生槍擊案,矢村大佐戰死後,司令夫人其實已經十分信任宮本隆義了,否則就不會在那種特殊的時期,還單獨帶他前往十一軍司令部,並且在途中不斷地聯絡森田皋留下的眼線站。隻是因為在半道上遇到襲擊,她的私人隨從秋野遇難後,才加進了鬆本伊代一同前往。”
“你的意思是,但99街區槍戰案發生後,守田菊子經過考察,認為宮本隆義是可靠的,從此就對他十分信任,關鍵的時候把他派上了用場?”
“這是肯定的,但又不僅如此。如果僅僅是她對宮本隆義的信任,宮本隆義是不會為他冒殺頭的危險去炸駁船的。”左近允尚略顯尷尬地笑道:“有件事將軍閣下可能還不知道,那天下午,守田菊子曾經分別給我和高田打過電話,因為我和她沒有任何私人關係,她隻是以高官厚祿為餌,讓我替她除掉鬆本伊代以嫁禍古賀司令。而高田曾經是她在間諜學校的教官,我想,她一定會擺脫高田更為重要的事,直到晚上有人襲擊司令部後,我才意識到,那一定是守田菊子授意高田那麼幹的。最後是駁船的爆炸,而宮本隆義又奇跡般地在駁船已經離開碼頭的情況下追了上去,駁船的爆炸一定是他親手而為。要想讓他幹這件事,僅僅是高官厚祿恐怕不行,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肉體關係。因為古賀司令身邊有了青木靜子,而矢村大佐新近戰死,在雙重打擊的壓力下,守田菊子委身於宮本隆義,與他做個秘密情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土肥原問道:“你怎麼知道守田菊子一定給高田打過電話?難道僅僅是因為她讓你去暗殺鬆本伊代,你就懷疑她讓高田去除掉古賀?”
“一是司令部遇到襲擊時,當距離司令部更遠的我們聯絡部的人趕到後,與司令部咫尺之遙的他們才姍姍來遲,這不是明白的事嗎?二是前天晚上回去後,我給他打去個試探性的電話,並暗示司令部就是他派人襲擊的,他對此並未否認,當我與他約定,等您召見時,我們把一切都推到青木靜子身上,同時為什麼死無對證,隻要您以召見他,我就立即對武田信玄下手,他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因此我斷定,在連我都被利用的情況下,高田在守田菊子對古賀司令實施的報複行動中,一定充當了他應該充當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