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對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倒是讓芍藥有些誠惶誠恐,她稍稍的尋思了一會兒,用那對描畫的很是妖嬈的眼鏡深情的凝視著眼前的淩疏夏,許久,也或許隻是一瞬,她就淡淡的說了一句,“人生如果隻是如同第一次相見時的那樣溫馨和美好,世上就再也沒有什麼煩心事兒了。”
“可是大概人生來就是要受苦受難受磨練的,我們想要過上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真的當我們身在福中的時候,常常又是不知福的。而更多地時候,並不是自己不知福而是……在那種安逸的生活狀態之下,人會出於本能的讓自己找點事情出來做。這事情也許是好事,做了對自己有好處,也有可能是壞事,做完之後,十分的後悔,從而讓自己陷入到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去。”芍藥一口氣說了許多,又或者是她自己也想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找一個人進行傾訴而已,有些話,說實在的,淩疏夏還真是沒有聽懂。
她迷離的目光不知道是因為酒醉還是因為芍藥的話而感到迷蒙才表露出來的神情。她頓了頓,看著淩疏夏的眼鏡,莞爾一笑,淩疏夏頓時覺得這個女人說的話其實是比秦野飛那個家夥的話還要難理解上幾分,嗯,也不對,她自己又想了下,覺得自己說的其中有幾分也是不對,因為秦野飛根本沒有一次性的和自己說過這麼多的話。
她趁著酒勁兒,拖著自己的腮幫子,看著芍藥發問,“那你呢?芍藥姐,你有沒有過像我這樣的時候?”
芍藥微笑著看她,那股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母親在看著自己的女兒一樣的和藹和慈祥,可是淩疏夏明明知道,這個女人其實比自己大不了幾歲。
“有啊,嗯,有一個時間裏,我也像你一樣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很迷茫,也很無助。”她點了點頭,對淩疏夏的提問進行了回答。
“那你那個時候,是怎麼讓自己明確方向的呢?”淩疏夏還是不懂。
“這個啊……”她的神色一頓,低了下頭,又抬起來,“大概那個時候我還不能算是一個人站起來的吧。至少我那個時候比你的身邊的朋友多一些,而且……他們都比較靠得住。所以就算是我這樣跑出去喝酒喝到醉倒,也不會露宿街頭無人過問呢。”
她半是調侃的聲調在她的旁邊說著,說完自己之後芍藥很有預見性的對淩疏夏說,“如果你有什麼自己很喜歡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而且是趁著這個時候去做,這樣能夠很有效的讓自己的心情好起來。”
“另外,你可以選擇把那個人的點點滴滴都記下來,用回憶去忘記。”她笑著說。
用回憶去忘記……
這句話說得真好啊,淩疏夏這麼想著,自己就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我其實也知道自己想要幹什麼了。我想……我該是去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會兒事兒呢?”
芍藥抬起點下巴來看她,“嗯,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與其自己在這兒冥思苦想,不如去找到那個人好好問個清楚。哎,你還能有個人來問自己不明白的事兒,真是讓我羨慕啦。”她咯咯的笑了起來,可是醉酒之中的淩疏夏卻依然清晰地看到她眼睛裏那濃鬱的根本化不開的惆悵和愁思。
如同兩汪秋水裏沉浸著太多的悲傷,濃濃的剪不斷,理還亂。
淩疏夏定定的看著她,輕聲說,“芍藥姐,你一定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芍藥啞然失笑,輕輕用手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可真是個鬼丫頭,可是,你可知道,大多數有故事的女人活的都不開心。”
淩疏夏看著她,悵然無語。
翌日清晨,淩疏夏在芍藥的酒吧裏將就了一晚上,等到早上的時候,康淳已經是很坦然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提著一瓶礦泉水,看她醒了,才擰開,淩疏夏看著他的這個細小的動作,覺得很是安心,一瓶密封的飲料可以說明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