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樓房裏的暗夜騎士,似乎已經中了招兒,半天沒有再發槍,淩疏夏順著剛才自己過來的繩索一點點的滑落過去,這個過程當中,她幾次快要被這忽然投射過來的光影照到,如果她被這光影照射到了的話,那就一定會成為別人的靶子。
好不容易才到了對麵的樓房卻繼續險象環生。
她在把自己往這個方向扔過來的時候,有些許的偏頗,身體掛在了那邊樓房的第五層的房簷上,這可真是千鈞一發的時刻。
她要去的目標可是對麵的六樓啊。
那個暗夜騎士可真是……會挑選地方。
淩疏夏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去往六樓的窗沿兒上扒著。
怎麼說也得過去吧?
五分鍾的時間,還能剩下多少?
“要是還沒死的話,最好是能過來拉我一把啦。”淩疏夏自己嘀嘀咕咕半天,真是倒黴啊,雖然被你救了性命有點懷著感恩的心,但是,但是這也太那個了點吧。自己像一隻壁虎一樣的趴在房簷底下,上不去,下不來,簡直就是一個偷燈油而未遂的老鼠寶寶。
“SHI.T。”淩疏夏似乎聽見了裏麵有人怒聲道,她好奇的看了一眼自己還沒爬到的那個窗戶裏麵,誒?怎麼這一聲咒罵聽起來這麼分外的耳熟呢?
誒……
到底在哪裏聽過呢?
接著她就聽見裏麵劈劈啪啪的聲音。額……這又是怎麼了?
她奮勇的向上攀爬,可是……這個樓房的構造很奇怪,這個位置也太過玄妙了一些了吧?她所在的這個位置似乎是個很耐人尋味的地方,因為她的頭頂上不僅是一方房簷這麼簡單,而且還有兩盆不知名的蘭草。這大大的阻礙了她下手的地點和著陸的位置。
她自己現在也是真的很想大聲的罵上一句“SHI.T”啊。
“跳下來。”
“嗯?”
底下有人在說話,還是很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的往底下看,看見裏麵伸出來的一隻大手,腦子裏嗡了一聲,這手……
“快點。”
“額,好。”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相信這個人,她閉了下眼睛,吸了口氣,雙手鬆開了把住窗簷的手指。
身體在下墜,但是頭腦當中還是有一塊在快速的運轉當中。
她看到了。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讓她死也不能忘記的臉。
小麥色的皮膚,淺金色的頭發,高挺的鼻梁將一對濃黑色的眼睛分開到了兩邊。薄而性感的嘴唇濕.潤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這個人……
啊……
她下意識的鬆開抓住人家胳膊的手,卻忘記了如果自己不抓緊他的話,是一定會掉下去的。
也或許,這個人是她死也不想見到的人吧。
然而那個人卻搶先一步,在她鬆開手的時候抱住了她的腰,好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的將她提了起來,一直拖進了屋子裏。
“嘁。”淩疏夏非常不忿的被他拖了進去,一直踉蹌到坐在地上,她也沒有轉過頭去看他一眼。
“你就那麼不想看見我?”
那個暗夜騎士轉過身來,在確定沒有人用瞄準鏡瞄準這裏的時候,對著淩疏夏說。
淩疏夏別過頭去不說話。
反正沒一次和他見麵也都是這樣,無話可說。
他向她走過來,淩疏夏下意識的縮了下身體,她覺得自己一定惹怒了這個金毛獅子,肯定會遭到他的毒手的報複的。
結果,卻總是出乎他的意料。
“別坐在地上。”他的口吻出奇的溫柔,近乎於沒有任何的感情。淩疏夏看了他一眼,吸了吸氣,她的腦子裏忽然想到了自己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那個孩子時候的場景,子宮裏是劇烈的疼痛,滿頭豆大的汗珠劈裏啪啦往下掉的時候,她痛苦的蜷縮在床榻的一個角落,而他,這個最應該出現在她麵前的男人,卻不知所蹤。
也對,是她自己扼殺了人家的那份知情權。
也對,他沒有資格知道那件事。
更沒有資格,成為她孩子的父親。
隻是,那種痛,怎麼可以那麼痛,怎麼可以……
“這裏會爆炸。”她終於開了口,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她卻那麼簡單的就說出了口,也對,她是不想讓他這麼簡單地死在別人的手上。
也對,他會死掉,但是,隻能死在她的手上,還得是在她徹底的折磨夠了這個男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