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疏夏拿起電話的時候,陸夜白也到了距離她僅有幾步遠的地方,卻忽然停了下來。
“喂喂?”淩疏夏對著手機叫了起來。
“淩疏夏?我是葉磐。”淩疏夏點了點頭,“你怎麼樣?是不是自己跑了出來?我下午的時候收到人的電話說你……”
“被綁架了是不是?”對麵的葉磐的聲音似乎不怎麼好。聽起來很沒有精神。情緒相當的低落。
“你……你現在安全了嗎?”不知道為什麼,淩疏夏覺得問葉磐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實際上都沒有什麼底氣,好像是她做了什麼壞事一樣。
“我一直都很安全。淩疏夏,或許我告訴你真相的話,你會笑話我的。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說,因為,我現在很不舒服!”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淩疏夏清楚地聽見對麵的那個驕傲的女人哭了出來。
“葉磐,你別著急,慢慢說。”淩疏夏一邊安慰著她,一邊繼續對著電話說。
“我隻是想試試看,他會不會像關心你那樣的關心著我,我隻是想知道這個答案……”葉磐哭得很是淒慘,抽抽嗒嗒的說完了這一句話。
“真的麼?”淩疏夏聽見這句話之後反而平靜了下來,她知道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做的出來。盡管有一些是違背了自己的意願的,但是……還是會……
“我是真的控製不住我自己,我想……我想這麼多年,我應該嗎、不,我有這個權利去知道他的心裏到底有誰。”葉磐繼續嚎哭了起來,淩疏夏這個時候所處的樓道是VIP的專用病房樓道,裏麵的人們都很平靜,她的聲音通過手機的麥克傳了出來,又響又明亮,好像是平地裏打了一個雷一樣。
樓道裏都有她的哭聲在回蕩。
“淩疏夏,他隻是喜歡你啊!”葉磐最後的這一句話更是如同一把尖銳的叉子,插進了她的心髒,心髒深深地抖動了一下,呼吸也似乎被停止了。
“他隻是喜歡你啊!”
淩疏夏忽然間不知道自己改對著這個電話如何開口,換句話說,她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對電話那段的那個正在哭的淒慘的女人開口說話。
淩疏夏覺得身後有人,當她轉過身來的時候,她看到了同樣的是滿臉無奈的陸夜白。聽筒裏還在說著什麼話,可是她已經沒有那份心情再繼續聽下去了。
她的手錘在她的身體兩側。好像是無力再抬起來和後麵的人說話。
反倒是陸夜白,他上千了兩步,走到她的身旁,“淩疏夏,這下你明白了我為什麼按兵不動了麼?”
淩疏夏看著他眼鏡之後的雙眼,那是一對黑色的讓人安心的眼睛。但是現在卻讓人覺得有些愧疚。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問。
陸夜白考在走廊的牆壁上,看著樓道的另一側。寂靜的樓道裏,隻有她和他兩個人。更加顯得這氣氛十分的詭異和安靜的過分。
“在那天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候吧?”淩疏夏探測的試問道,看見陸夜白說。他的眼鏡裏閃過一絲亮閃閃的光芒。
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才會這麼的不著急,不生氣,所以才會對那些“綁匪”的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淩疏夏忽然有一種很悲劇的感覺,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小醜,在梁上跳著最搞笑的舞蹈,手舞足蹈的讓人們不停的恥笑。
可能,連那天的淩薇薇的臨時走掉都是因為她也聽出了當中的破綻,也是聽出了當時的不自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她那番電話裏的漏洞,隻有她……隻有她一個人還被傻傻的蒙在了鼓裏。
“那天的電話,我在按下公放的時候,順便按下了錄音鍵,後來拿到了門裏去做了技術的鑒定,果然,那裏麵的那段說話的聲音實際上是……是葉磐自己通過變聲器……”
“為什麼,為什麼在確定了之後,沒有告訴我呢?”淩疏夏盯著地麵上的反光的地板。
“那是因為……我也不知道,葉磐這樣做的原因。”陸夜白隻好實話實說。
“不知道麼?”淩疏夏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小很小,“你不知道她的意圖麼?我們一起長大,誰的心思不是一目了然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一直忽視,一直忽視掉葉磐的那一份珍貴的情誼?”
淩疏夏的雙手在身側攥成了拳頭,“就算是你對她沒有那個意思,也請不要這樣隨意地玩弄別人的感情!你明明比誰都知道,葉磐是個外表強悍,內心脆弱的一塌糊塗的女人啊!”淩疏夏說完之後,忽然轉身跑了出去。
葉磐,她在樓道裏奔跑著,心裏默念著。
恐怕她真的已經被綁架了,卻不是被人綁架,而是她的心,已經被這份並不順利的感情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