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夜白重新回到這個賓館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黯淡了下去,他其實一直都沒有走遠,就在外麵的賣場裏轉了一圈,因為想到有人在暗處想要對葉磐不利,以及那天的那個爆炸案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的查明和解決,這個時候,如果他一個人走了,將葉磐孤單單的甩在賓館裏的話,那真是一件太過危險的事情了。他不能去冒那個險。
不管那件事情是不是她做的,他都不能丟下她。
換句話說,陸夜白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容忍掉她所有的錯誤。
甚至……
他開始懷念起她的身體,那種柔軟和那種芳香。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昨天的意亂情迷之中,在那樣的高.潮迭起中,他的嘴裏一直喊著的名字是……
“淩疏夏……”
這才是真正讓葉磐傷心的地方,他明明在和她歡愛,可是,他的心裏,他的嘴裏念著的卻是另外的一個女人的名字。
他在外麵吃了點東西,想到葉磐應該也消耗了不少的體力,就順便買了一些她愛吃的東西回去,結果,在他回去以後才發現,房間的門卡他沒有帶出來,但是這難不倒他,用了自己的辦法將門鎖打開之後,他進來就看到了浴室的門仍然保持者自己臨走時候的樣子,四場大開的,而裏麵的人已經昏倒在浴缸裏,魚缸裏的水……
早就成了一片的冰冷。
她一直就泡在這樣冷的水當中麼?
陸夜白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已經發熱,他不由自主的歎氣,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能夠學會珍惜自己呢?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從水缸裏抱了出來,用幹淨的浴巾擦幹。
就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忽然覺得,自己下午的時候似乎錯過了什麼東西。但是到底是什麼,她卻想不起來了。
她躺在床上,靜靜的睡著。
長長的睫毛錘在眼臉上,濃密而修長,她的臉上還有著因為發熱而引起的紅色,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可是她的人卻不斷地在哆嗦,她在怕冷。
陸夜白看著她越縮越小的身體,忍不住自己也爬上了床,用一床被子將兩個人裹了起來,然後緊緊地抱著她。
順便打了電話給賓館的服務前台,讓他們送來電退燒的藥片。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懷裏抱著這個睡著了的女人,他空出一隻手來發了一條短信,給淩疏夏,和她約定的海牙國際萬寶展會,他是不能如約前去了。
***
***
我其實隻是自願的為你,心甘情願的為你……
她的腦海裏在纏繞著這幾個字,反反複複,好像一根有生命力的水藻,就這樣一直恣意的蔓延著,恣意的生長著,恣意的肆虐著她的神經。
她的頭好痛,好難受,身上也火辣辣的,一會兒又變作冷冰冰的,真是好難過,她好像好久都沒有這樣難受過了。
她一直保持著很好的健康的運動習慣,一直保持著自己的身體健康的狀態,發燒這件事情對她來說,的確是久違了。
她虛弱的睜開眼睛,不過,偶爾生一下病也很不錯,至少可以給自己一個脆弱下去的理由,比如,像現在這樣,可以不用管什麼其他的人到底是活是死,不用管其他的人到底在哪兒,也不用去揣測那個人的心意了。
反正她救了他,她自己的內心得到了安寧和寬恕,葉磐反思自己的心情,如果那個時候她沒有及時的救他的話,她現在一定會很後悔,會後悔的去跳河。
她這樣想著的時候,眼珠也在跟著旋轉,看見了站在房間裏的一個身影,很高,很大,很有一種安全感的感覺。
她猛地清醒了。
“霍”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腦袋都嗡嗡的開始作響,然後跌回了床墊上,“陸夜白!”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又是怎麼回來的?他不是生自己的氣,已經跑開了嗎?已經不再管她了麼?
她驚愕的睜大眼睛。
不對,不是房間的角落,也許是剛剛閉著眼睛的時間太長了的緣故,所以她的眼睛有了一點的問題,對於距離這方麵看不清楚。其實,那個男人,是在……自己的身邊。隻是稍稍的遠離她的一點的床的角落裏!
“你!你不是走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她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我就不能回來了是麼?”他看了她一眼,她快速的低下了頭,聲音的音量也降低了不少,“你……不是在生我的氣麼?”
他以為那件下流的事情是她做的,所以他應該是極其生氣的吧?但是他怎麼會……這麼快的就重新回來了呢?按照陸夜白的脾氣,除非是她跑過去低聲下氣的道歉,不然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的,但是就目前她所犯下的這個錯誤來說,就算她跑過去道歉,他大概也不會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