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男人依舊是一身阿瑪尼,頎長優雅,十分招搖,不遠處還停著一輛香檳金色的賓利,身為一個恐怖組織的頭目大喇喇出現在這裏可謂著實高調。
然而淩疏夏卻沒有在意這個,隻覺得胸口一滯,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有些困難起來。
這個男人,果然對她有著奇怪的影響力。那隻秦野飛之前還說要給她找心理醫生,倒是至今都沒見著人影。
斂眸,她壓著氣息冷冷開口:“你是怎麼進來的。”話一出口,她卻發現自己這個問題著實問的有失水準。
這就是這個男人會主動通過謝家與秦家建立聯係甚至出現在謝家宴會上,無非是向外界高調宣布了他是友非敵的立場,這看似是被迫暴露的最後一招,實際上反而掌握了主動權。如果秦家在台麵上公然有敵意,輿論和謠言一定會傳的沸沸揚揚。
謝家那場宴會,政商界的名流甚至有異能界的寵兒,allena帝豪財團的ceo艾倫與謝家秦家的那場秘密協商,雖然不知道談了些什麼,但是早已被有心人士看在了眼裏。如果今天艾倫被警衛兵擋在了秦野飛的宅外,外界人士一定會暗自揣測秦家與allena不和,更何況秦家的手裏還有個能與其匹敵的秦野牧財團……如果有人想巴結這位政商界的新寵又或是秦家生意上的對手心懷不軌,這時候隻要哪怕一點點謠言都可能掀起大浪,更不提說不定那些一直伺機而動的人或抓住這個機會以攻擊秦家來向allena財團示好。
這個男人,出了一招險棋,細思之下實則穩固牢靠。
從一開始的綁架事件到現在,都是他躲在背後精心操縱著每一條線,看他的樣子,也是遊刃有餘。
“你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他迷離淺笑,倒是避開了她的問題,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就這麼瞅著她,盯得她肌膚上都泛起了細細的疙瘩。
淩疏夏明白,這個男人出現在這裏一定是警衛員放進來的,按照秦野飛的性格,這暗中打點的人肯定不會是他,但是有一件事很清楚,家裏的警衛員認識他。
“觸手伸得真長,家裏的這些人都是把飛哥當神看,更不得刨開自己的心以示忠誠。這種人你也能買通?”
艾倫聞言,唇角的弧度頓時加深了幾分,眼底多了莫測:“果然很聰明,但是你不用套我的話。”
淩疏夏聞言一愣。她確實是懷疑他在警衛員裏買通了人,但這種可能性極低,更多的可能是他通過某種途徑和秦家的人暗中連上線了。前一種可能,雖然會隨時置她於危險之中,然而顯然後一種的危害更大。
確實,她是在試探,可是竟然被一眼看出。這個男人,城府太深。
心中沒有底氣,然而淩疏夏還是扯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看著你來想著飛哥不在,這白走一遭有點可惜。”這個男人看似漫不經心,卻舉手投足見透著危險。更不提現在她不知道為什麼一被他碰就渾身僵硬,身體根本不受控製,如今即使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她都些喘不上氣。
他能不受阻攔地來到這裏,那就代表著現在無論他對她做什麼可能都不會受到阻攔。這個男人絕不可能不知道秦野飛不在家,今天他分明是衝著她來的。
“我是來見你的。”男人倒是笑著坦言,邊說著,邊朝她邁開了腿,淩疏夏警惕地盯著對方逐漸走近,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著逃離,可身體卻不由衷,雙腳乃至渾身的血液幾乎凝固,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待他走近她,那雙蛇一樣冰冷的眸子已經近在咫尺。
“小夏。”
兩個字,仿佛在舌尖迷戀輾轉了許久,帶著不舍和極為濃烈熾熱的感情,被溫柔淺淡的嗓音裹挾著,拂過心上。
淩疏夏聞言,怔怔地看向對方。
小夏
小夏
兩個字仿佛在心頭敲下回音,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聽過有人這樣叫她,可對方的麵目卻仿佛被蒙上了一層不清楚的輕霧,隻有那道溫潤的嗓音久久回響。
淩疏夏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與記憶裏那個人的感覺很相似,卻又有些不同。淩疏夏突然在此刻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那個,關於晉久就是鬼麵的夢,心瞬間有些發沉,“……你是誰……”,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輕顫。
銀灰色的眸聞言像是盛滿液體的酒杯,在光線裏輕輕閃動了一下,修長的手中就這麼覆上了她細嫩的臉頰,曖昧摩挲。
“你怎麼會不記得我,小夏。”
“……不……”她嘴裏這麼說著,然而記憶中的那層霧逐漸淡去,露出那個聲音主人的樣貌,淺笑迷離,銀灰色的眼中含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