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薇的話讓淩風一滯,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嗓子發澀,終於穩不住聲音開口道:“‘真相不是那樣’……什麼意思?”
淩薇薇深深看了他一眼,月光從男人的頭頂漏下,灑在淺褐色的眼底深處有著掩不住的脆弱。
斂眸,繼續手裏的武器裝卸,淩薇薇冷聲道:“我隻是猜測,說不定他有苦衷。但是真相究竟為何,你難道就不想親自問他?”
淩風喉嚨哽了哽,沒說話。
“既然不甘心,就不要擺出一副死人樣。如果你去是打算拖後腿的,幹脆留在這裏,我一個人足夠崩了他。”
淩薇薇的位置光線昏暗,淩風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因為尖銳的措辭眉微微攏了起來。他動了動唇剛要開口,手腕上手表的紅色信號燈瞬間閃爍著亮了起來。
“既然不甘心,為什麼不親自問問他。”
淩薇薇的這句話仿佛一下子敲在了心上。
紅色的燈光閃爍在黑暗裏看上去突兀且刺目,淩風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肺部仿佛被不知名的情緒充滿,終於沉聲開口,嗓音依舊平穩,隻是多了幾分堅定:“阿淩那邊成了,我們出發。”
淩薇薇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對方的臉,沒說話,隻是唇角似是若有若無地勾了勾,將槍上膛,順著地圖上標記出的的路線在黑暗中移動。
香港這片路段的地下水道相當複雜,雖然已經廢棄但依舊潮濕泥濘,路況非常糟糕,兩個人一路上注意著腳下飛速前進,彼此之間的氣氛橫亙著沉默。
就在這時,淩風突然看見,一隻肥碩且油光鋥亮的老鼠從淩薇薇的腳邊驚慌失措地竄過,“吱吱”慘叫好像逃走,後者倒是行進節奏絲毫沒有被打亂的樣子,依舊穩步前行。淩風見狀不由眉梢一挑,一句話就這麼沒頭沒腦地溜出了嘴邊。
“你說,像你這樣的女人究竟有沒有害怕的東西?”
幾乎是他話音未落,淩風就感覺到了前方氣氛的轉變,果然淩薇薇回頭冷冷瞪了他一眼,眼底似乎寫著“神經病”三個字。
這有趣的反應倒是引起了淩風的興趣,後者突然想到:他不會是正好戳中她的痛處了吧……
距離計劃的到達時間還有三分鍾,而前方的路程根據導航顯示應該不到三百米,以他們現在的速度綽綽有餘,是以淩風心中不由升起了幾分玩興,嘖了一聲,“以前我也練過女兵,近身搏擊、奇襲夜潛、遠程設計都是個中好手,但是後來在野外實戰訓練的時候我才見識到,有的見著蚯蚓會叫,有的見到飛蛾會叫,尤其是老鼠,一個新兵被它嚇得直接尖叫暴露了我們的位置。今天倒好,竟然讓我遇見一個不會叫的。”
淩風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都不是他話說完了,而是走在前麵的淩薇薇腳步一頓,轉過頭,眸光森然地盯著他,好像黑暗中猛獸的寒芒,看得人呼吸一滯。
淩風倒是一笑,露出森森白牙,看不出是什麼表情,隻是似乎心情愉悅。
淩薇薇冷哼了一聲,繼續趕路,也就在這時似乎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歎息,那聲音仿佛飄在空中讓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然而緊接著,就是淡淡的一聲:“那一戰我帶著兵輸得慘烈,幾乎跌破發行價創造飛鷹新兵成績最糟糕一批的記錄。那次野飛發了好大脾氣,讓我關禁閉室好好反省該怎麼帶兵,謝雷陽想為我求情,結果最後我們兩人一起關了禁閉。飛鷹的禁閉室,沒有光,也很安靜,會讓人瘋掉的安靜。結果我們兩個就這麼在禁閉室裏聊了整整半個月的天……”
淩風的聲音靜靜回響在幽閉的管狀空間裏,淩薇薇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聽著,一直到她終於動了動唇準備開口,誰知,就在那個瞬間,身邊的牆壁突然“砰
”地一聲,劇烈的聲響伴隨和上方石塊的垮塌
“怎麼回事!?”
淩風的聲音被淹沒在石塊滑落的聲音裏,腳下的地麵開始劇烈震動,淩風還沒有站穩,又是“砰
轟隆隆
”的聲音,雖然身後是一片黑暗但是淩風還是憑借優秀的夜視能力看見了身後大片倒塌的牆壁。
“是爆破?!”淩風當即心一沉
不會錯的,有人在這條廢棄的下水道裏埋了炸藥!“我們暴露了!”
“還沒有。”就在淩風低呼的時候,突然前方的淩薇薇突然一個轉身,大聲叫道:“把你的衣服脫了!”
“……什……”男人腳下一滑險些摔一跤,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一臉認真的女人,後者似乎懶得和他廢話,直接伸手開始就扒男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