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紅蓮堂的名字,淩疏夏也是微微一愣,看了眼急匆匆的小夥子,又看了眸色冷峻的男人,眉微蹙。
關於二十多年前紅蓮堂和聖手門的事情,母親已經告訴了她,關於那些人體試驗的勾當她也基本清楚。紅蓮堂,謎一樣的幫派,在極短暫的時間內盛起又衰落。它們的所有行動模式都可以看出,在這個幫派的背後一定有極其強大的後盾支撐,可是自從衰敗之後卻再沒有其他動作。淩疏夏當時聽聞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隻有一個原因
紅蓮堂在等待時機。
等待什麼時機呢?當年的研究成果毀於一旦,在這種時候,淩疏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了
他們的研究成果終於有朝一日再次暴露在它的目光所及之下,她的基因就是那份最後的,來不及銷毀的證據。
之前A-TM在虹城行動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鬼麵一個異鄉人卻能對虹城的弄堂小巷,據點情況,虹城內大大小小涉黑的勢力分布了如指掌,那時她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但也不是不能解釋為鬼麵前期做了足夠多的準備。
但後來,飛鷹拿下A-TM後她卻發現這個組織的規模極不合理,由此才對國內還有一批極大的內應勢力殘餘感到懷疑。隻是後來她被香港那邊的事情纏住了手腳,分身無暇,否則早就動手調查她的疑點。而且如今想來,侉屹族的事情當時來得那麼突然,她都不禁懷疑這其實就是敵人的緩兵之計,等待的就是時機成熟。
所以,幾乎在那一瞬間,自家媽媽無意間提起的組織,卻恰好是她找了好久的拚圖的最後一塊,隻是等她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比起她,剛剛誕生的嬰兒手無縛雞之力自然會更好控製,隻是她沒想到……他們竟然下手這麼快……
思及此處,淩疏夏這才反應過來,看向秦野飛:“所以媽媽早就把我的事情跟你說了?”不然他怎麼會想到去調查這一條線索?
秦野飛斂眸點了點頭,“隻是我大約和你想的並不是一條思路,在孩子沒有……”他說到這裏,聲音一頓,喉結似乎哽了一下,這才跳過去,接著道:“下手這麼快而且竟然無人察覺,首先就能想到醫院裏被人安插了內應,所以我叫人去查,對方似乎對自己的計劃很有自信,根本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被察覺,所以我抓到了兩個活口,對方很聽話,我就從他們嘴裏問出了點東西。”
小青年聽著自家首長冷靜平穩的語調,額角不由有些抽搐,首長親自審那兩個細作的時候他就在現場,那叫做聽話?那種蚌殼一樣緊的嘴也就首長敢使出那種手段撬開,他好歹也算是看遍刑訊的人,可是當時那場景那氣氛,幾乎讓他覺得看見了阿鼻地獄,現在想來脊背都是涔涔涼意。
“人在哪裏。”
聽見問話,小青年當即回神,認真道:“報告首長,已經壓進了刑訊室,淩隊長正在審。”
男人聞言,黑眸微眯,墨染的眸中泛著喑啞的光,嗓音冷極帶著一絲譏誚:“她審得怎麼樣?”
“她……”
“帶我去。”
“等等,我也要去。”
他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卻並沒有拒絕,隻是眸光輕輕從頭到腳掃過她。淩疏夏先是錯愕,這才發現自己現在還穿著醫院的衣服,臉上微微泛起了些許粉色,卻還是眸色堅定地回望了過去。
秦野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抿唇不語,卻伸手牽上了她。
小青年跟在身邊看得一愣一愣,直到前方兩人已經走遠,他才一拍腦袋,趕緊追了上去。
刑訊室,幽暗不見光亮。
淩疏夏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進來這個地方,每次卻都懷著不一樣的心情。
“23個人我們按照淩隊長的吩咐分開關押,首長要先見哪一個?”
男人眉一揚,不以為意道:“一個一個來,先從最近的一個。”
“是!”
小青年利索地打開了厚重的鐵門,裏麵的男人被束縛雙手綁在椅子上,小青年伸手打開燈,刺目的光亮讓習慣了黑暗的男人猛然眯起眼,還沒看清來人,便覺得突然沒有來感到一陣寒意。
眼前的男人劍眉炯目,剛毅的麵孔有著極冷峻的神色,周身的威壓竟逼得人無法直視。
“你就是紅蓮幫的?”秦野飛拉開凳子坐下,以鷹隼般的視線直直對上男人,後者一懾,愈發僵硬地看向他,竟然身不由己地順從地點了點頭。
“你們那裏,現在誰做主?”
“幫……幫、幫主是天人,幫主的身份是你這種凡人可以知道的?”男人硬著脖子吼著,然而過激的反應卻隻能更加顯示出他的恐懼。好險……好可怕的眼神……他竟然差一點就這麼順著這個男人的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