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磐身上穿的這身婚紗,顯然價格不菲,但是……
淩疏夏眯起眼,眸光沉了沉。
葉磐一共有十套衣服要試,而晉久似乎並沒有時間陪她到那個時候,來了大約隻有半個小時,很快就因為什麼會議匆匆走掉了。
“小夏?”葉磐穿著一身粉紫色的禮服式旗袍走了過來,衣襟處是繁複的盤口與亮片鑲邊,隱約能露出胸前引人遐思的美景,背後是隱約鏤空的設計,不僅美麗,而且性感得不可方物。
“好不好看?”
淩疏夏有些恍惚,怔怔看了好友半晌,才似歎非歎道:“嘖,我都要不認識你了。”
“嗯?這算是什麼評價?我就當時誇獎收下啦。”
“什麼誇獎啊!”說到這裏,淩疏夏突然有些生氣:“葉磐我問你,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一份小心翼翼的婚姻?兩個人同床異夢相敬如賓?你自己看看,連你自己的身體都在本能地排斥他,這樣的男人會是一個好的選擇?姑娘你稿子碼太多腦袋裏麵燒壞了吧?你看看你這一身!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懂你!”
這樣奢華性感的裝束根本就不是她從小就認識的那個姑娘還有的樣子,她一直是嫻靜的,總是鮮有欲.望,但一旦想要爭取便會拚了命地努力。
這才是葉磐,而不是眼前這個穿著美麗昂貴的衣服,笑得好像戴了麵具的人偶一樣的人!
因為心中有火氣,淩疏夏的聲音有些大,婚紗店裏的服務員顯然也將她的那些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然而出乎淩疏夏預料的,是葉磐的臉隻是煞白,白得好像在一瞬間被人抽幹了全身的血液,唯有嘴唇因為用力咬著而鮮紅欲滴,強烈的對比看上去顯得格外詭異。
可是即使如此,最後,所有的顫抖與眼底翻湧的情緒一起,盡數歸為了唇畔平靜的一抹笑意。
“小夏,我是來問你衣服好不好看的。”
淩疏夏不可置信地看向好友淡定依舊的表情,怔了好一會兒,眼中的火蹭地一下便跳了起來,“葉磐你沒出息!”
誰知對方這次幹脆連反應都沒有了,“不是還有你嗎,你說要永遠站在我這一邊的。”
“你!”
淩疏夏隻覺得有一口氣一下噎在了胸口,明確地告訴她再這樣爭論下去她保不住會被氣暈過去。
咬咬牙,狠狠瞪了眼葉磐身上的婚紗,“你繼續試!我不舒服先走了!”
背上包就走人,忿忿不平的淩疏夏並沒有看見的,是在她轉身之後,好友平靜無波的眼底,那一道一閃即逝的痛色。
……
被氣得夠嗆,淩疏夏開車到家裏的時候臉色依舊黑著。
她回家的時候,發現家裏異常安靜。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卻發現保姆正在睡覺,而家裏的小東西卻不知所蹤。
淩疏夏一愣,趕緊叫醒了保姆,後者迷迷糊糊醒來,看見原本應該晚上才回來的夫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嚇得不輕,“小哥呢?”小哥是小朔寒的小名,因為出生的時候就不愛哭也不怎麼愛笑,更是不愛出聲,一般情況下都是悶頭研究自己的,尤其是那眼神,太像那個男人,於是在父母也沒給起名字的時候,淩疏夏就開玩笑般地叫自家寶貝“小酷哥”,後來幹脆省略成了“小哥”,雖然這樣叫乍一聽有些怪怪的,但是習慣之後倒是意外地有萌點,再加上後來叫小冰塊叫得更多一點,此刻要不是著急了,淩疏夏也不會脫口而出。
然而保姆顯然已經傻了,眼神惺忪,淩疏夏皺眉,幹脆自己找。
房子很大,她現在客廳裏轉了一圈,沒找見,又去了廚房和書房,甚至跑到花園裏的溫室裏找了一圈,都不見孩子的影子。
這時保姆似乎也緩過來勁來,顫著嗓子道:“不會啊,我剛剛明明抱著小少爺在客廳……小少爺可乖了,不哭不鬧,我也就不太留意,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夫人您要相信我,小少爺在我睡著之前還在客廳的!”
淩疏夏蹙眉看著慌張的保姆,簡單安撫了對方情緒,這才耐著性子問道:“房間裏沒有別人進來過吧?”
“沒有沒有!”保姆連忙不要命一般地搖頭,“絕對沒有,夫人您走了之後我就沒再帶小少爺出去過!”
淩疏夏一顆懸著心,聞言好歹也放下了一半:“你先不要慌,你再在一樓找一找,小哥應該就在一樓隻是不知道爬到哪裏玩去了。”
“哎好!”保姆聞言好像是得了特赦令,趕忙麻利起身。淩疏夏看著對方匆忙的背影,微微蹙眉,將視線沿著一層層的旋轉樓梯,移到了二樓。
幾乎是鬼使神差地,她總覺得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幾乎是不由自主地邁動腳步往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