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寒芒裹挾著逼人的戾氣已經朝她破空而來,他突然猛地上前,在淩薇薇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伸出兩指狠狠鉗住她的下顎。
淩薇薇不知他為何有此舉動,卻也立刻回過神,抬手就要反抗,卻聽見“哢嗒”一聲輕響,下個一陣痛意讓她明白
自己的下顎骨竟然被這個男人生生卡脫臼了。
終於,露出真麵目了嗎!
淩薇薇心中冷笑一聲。
痛對於從小經曆非人訓練的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藏於指甲中的利刃已經伸出,反手就是一下,在男人的手腕處劃出了極深的口子。
血的味道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刺激著敏感的神經。
她冷冷看著他,眼底有隻有冰冷的恨意,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淩風並沒有反擊,更沒有鬆手,反而換了另一隻不太能用上力的右手掐住她的下顎骨,並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將自己流血直接放在了她合不上的嘴邊,大量的血液直接順著他的手指流入了她的口中。
聞著和直接嚐到對於神經的刺激程度無法相比的,雖然淩薇薇也漸漸適應了藥裏的膻腥味,然而對於這樣人血直接入口的方式,她還是感到胃裏一陣洶湧的抵觸感。
喉嚨一梗,她就要將嘴裏的東西吐出來,誰知道正在此刻,男人眼底一沉,直接一記淩厲的直拳狠狠打在了她的腹部,緊接著一氣嗬成將她的頭部往後一仰
嘴裏的液體盡數被灌進胃裏。
額角的神經突突地跳動,就在那個瞬間,她清楚看進了自己麵前那雙狹長的鳳眸中。
那裏麵有太多情緒,似是翻湧,然而盡數被掩蓋在了那片濃鬱得化不開的戾氣背後,沉悶的壓迫感沒有一絲感情。
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她。
緊接著又是“哢嗒”一聲,下顎骨被重新接好,那雙唇壓了過來,舌毫不客氣直接入侵,卷起她的就是一陣糾纏,仿佛帶著瘋了一般的決絕。
伴隨著濃鬱的血的味道,翻攪得她胃裏一陣惡心,然而這次她沒再咬他。
淩薇薇沒有闔眼,瞠目看著自己眼前放大在咫尺之間的男人的麵孔……
心中沒有波瀾,眼底也沒有。
她就這樣怔怔按著他,仍由這個氣瘋了的,她已經全然不認識的陌生人狠狠咬著自己的唇舌,每一下都帶著近似絕望的恨意,卻讓她心底的快意愈發膨脹。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無動於衷,狹長的鳳眸微微睜開,卻並沒有放開她。
他一邊緊緊盯著她冰冷的神色,一邊加深了這個吻,舌幾乎要頂上她的咽喉。
胃中那翻湧感被徹底引動了,她作勢就要嘔出來,卻覺得身後一陣疾風。
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頸部猛然鈍痛,緊接著就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淩薇薇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口腔裏混紮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洞裏一片濕冷。
她蹙眉,發現他之前留下的木柴還有剩下不少,便艱難地爬起來打算升火。
因為一邊的肩胛不能用力,以至於待她成功將火苗引起的時候,額角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溫暖的光芒在一瞬間將洞穴裏照亮,淩薇薇以最快速度移動到儲水的石臼邊,捧出水來含進口中又吐掉,一直到嘴裏已經沒有了血腥味,神經卻仿佛依舊能感受到這種令人作惡的味道,讓她感到一種無法解釋的“不可原諒”感,好像著了魔般,伏在石臼邊,一遍遍重複著漱口的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終於累了,她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滯留在胸肺中的空氣盡數排出,眼底卻有些壓不住的濕意。
他走了。
她很清楚。
唇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淩薇薇靠著岩壁,眼底映著火焰跳動的光芒,卻不見絲毫溫度。
淩風,你這又是何必,如果你不殺我,如果改日再見,我不會像你一般手軟。
身體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疲倦中,即使她之前被劈暈已經睡了一覺,疲勞的感覺卻沒有絲毫緩解。而就在此時淩薇薇才察覺到意見不對勁的事情……
拖著身子趔趄著走到了洞外,巨大的月輪正掛在正空,清輝沐浴著大地,而淩薇薇卻漸漸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詫異.地盯著自己的手掌,手臂,然後是身體……
明明已經是夜晚了……
可是為什麼?她的病毒今晚沒有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