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遇見我哥哥是巧合嗎?”
莫裏斯聞言,臉上依舊漠然,仿佛毫不關己,然而開口的話卻是:“如果現在我還覺得那時巧合,那就是愚蠢。可是那又怎樣?”
淩疏夏因為莫裏斯的回答而愣在了原地,怔忡了片刻,才回過味來,眼底眸光不由黯了黯,沉默了。
也是,之前或許還會覺得哥哥隻是一個意外迷途的萍水相逢之人,但在看過破軍,淩薇薇,即使尚不知道淩傑克是黑暗世界的Joker,但光看這些人對他的態度就可以感覺出來,事情不一般。而且更巧的是,這個男人的妹妹,恰好是當年自己做了實驗的嬰兒。
明明是生死之間,到頭來卻發現是被對方利用,甚至自己的絕路也隻是對方處心積慮的安排。
淩疏夏思索著不由輕輕咬唇,似是欲言又止,那邊卻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她的猶豫:“不要以為我覺得無所謂是惦記著和他的情誼。我隻做我想做的事情,至於究竟有沒有被利用……”漆黑的眼底寒芒一閃,“那也都是我的意願。”
淩傑克這個男人身份不同尋常,這一點在他剛剛和他相識的時候就發現了。明明是個迷路的人,卻意外地對雨林裏的地形格外熟悉;明明自稱是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可是那種舉手投足見不經意散發出來的,隻有常年處於上位者才有的氣場,卻又太過於可疑。
這一點,在他看見了淩疏夏之後就完全確認
他和淩傑克的相遇,是他的故意安排。他甚至懷疑,以淩傑克的手段,對方如果不想完全不會露出一點破綻,可是那個男人,竟然狂妄到幾乎沒有掩飾就這麼大喇喇地等著他發現。
那個男人,是吃定了他的那份罪惡感。
思及此處,以及不需要再多說什麼,淩疏夏已經完全確定了自己哥哥就是一切背後的幕後推手的猜想……
可是,精心設計到這種程度,究竟是想要什麼,才會這麼迂回曲折……
“莫裏斯,關於阿荀和你身上的病毒,你的藥劑配方破軍都知道嗎?”
淩疏夏突然問了這麼一句,卻提到了那個人的名字,她自己稍愣了一下,可轉頭看向莫裏斯,卻發現對方神色如常,恍若這隻是個普通的問題。
“他參與了研究,自然知道。”銳利的眸光掃過淩疏夏微微蹙起的眉,莫裏斯又補充了一句,語氣之中染上了些許嘲弄:“怎麼,我還以為淩小姐一向對自己的排兵布陣還是很有信心的。”
淩疏夏聞言臉色微白,唇角卻勾起了一抹笑意:“莫裏斯你太抬舉我了。”
感受到從淩疏夏身旁射來的寒芒,莫裏斯也不懼,對上那雙墨染的鷹眸,唇角不著痕跡地動了動,過了許久方收回視線。
“兩位想要知道的問完了?”
那聲音很是淡漠,聽上去沒什麼情緒,卻顯然是一道逐客令。
淩疏夏訕訕笑了笑,知道莫裏斯也不屑於寒暄之類的客套,沒多久便拉著秦野飛走了。
兩人在回家的車上,淩疏夏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眼底有不明的光波沉沉浮浮,毫無焦距地看著窗外。秦野飛見狀微微蹙眉,低聲喚了兩聲,卻沒受到任何反應,隻是從對方輕顫了幾下的睫羽中能看出對方確實是聽見了,隻是懶得應聲。
就在這時,淩疏夏突然聽見身邊的男人輕笑了起來,嗓音低沉惑人,聽上去很是愉悅。
淩疏夏終於帶著疑惑轉頭看向對方,目光落在那張刀鑿斧刻般俊逸非常的側臉上。
“你不是很拽嗎?剛剛在莫裏斯麵前怎麼不像現在對我這樣?”
話說得帶著嘲弄,淩疏夏卻聽出了關心的意味,不由芙頰一熱,似乎想要爭辯些什麼,最後卻隻是輕歎了一口氣縮回了副駕駛的軟椅裏。
秦野飛自然是知道自家媳婦對醫院裏的冰塊臉心中尊敬地緊,從某方麵來說甚至將他當成是猶如自己父親般的長輩,但就剛才冰塊臉對她的態度,是讓他非常不悅的。如果不是想到會讓她為難,說不定他還真的讓人直接把人帶走,調教順毛了再放回來。
淩疏夏雖然準備當鴕鳥,可眼睛卻依舊用餘光悄悄盯著身邊男人瞧,自然也從對方那陰沉的神情中猜出了秦野飛此刻七七八八的想法,很不怕死地補上了一句:“呐,
秦野飛,你明天從飛鷹多調一點人吧,保護莫裏斯。我擔心他……”
男人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現在倒是學會頤指氣使了。我擔心他~”說罷在淩疏夏瞠目結舌的實現下還陰陽怪氣地學著淩疏夏之前的語氣重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