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唇角依舊是勾著輕鬆地笑意,隻是笑容裏不同尋常地染上了幾分邪肆莫測。
莫裏斯的眉頭又不著痕跡地動了動。這個表情他很清楚……
因為,這才是這個男人的真實麵目。
狂妄,惡劣,自以為是,而且不講道理。
漆黑的眼瞳,灼灼發亮。薄唇湊近眼前男人的頸項,不輕不重地在對方的喉結上咬了一下,直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僵硬,男人這才稍稍離開了他一點,眼底明晃晃的笑意卻讓人能想到拉人墜入深淵的惡魔。
“你記不記得,第一次我上你,也是把你按在這麵牆上。”
似乎是想起什麼有趣的畫麵,男人眼底精光爆閃,愉悅地看著對方愈發僵硬的神色,微微眯眸,湊上去,伸出舌輕舔了一下對方的薄唇。
而這次,莫裏斯卻很認真地皺起了眉頭,抬起沒被製住的一隻手,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破軍見狀,知道他是在嫌他髒,雖然是潔癖所致,卻讓鳳眼中的寒意愈發凜冽了起來,仿佛是怒極反笑,低啞的嗓音在胸口中滾動,震動著空氣中的微塵。
“阿斯,”他極其親昵地喚他,嗓音有些沙啞,聽上去與平日裏令人如沐春風的嗓音不同,聽上去格外性.感。
“阿斯,”他又喚了聲,直到看見對方眼神微變,才不急不緩地接著開口:“你忘了以前每晚你發狂的時候,每次都是讓我射.在你裏麵嗎?那個模樣的你,比現在醜陋多了,卻讓我覺得比現在可愛。”
看著眼前人臉色急劇轉沉,那份漠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眼神毫不掩飾其侵略意圖的男人卻突然停下了動作,不語,眼神入刃,似是蓄勢待發,然而卻隻是緊緊盯著莫裏斯的視線,不知在想什麼。
繼而……伸手,動作緩慢而煽情地脫去了對方的白大褂。
莫裏斯沒有動,眉間又是微動。緊接著,卻看見破軍一個彎腰撿起來剛剛為了將他按在牆上而扔到了地上的棉衣。
他極其仔細地幫莫裏斯將棉衣穿好,又將圍巾撿了起來,密密繞上莫裏斯的脖子,直到確定密不透風,這才滿意地輕輕彎起唇角,仿佛剛才的那些什麼都沒有發生,帶著不由分說的力道重新牽住了對方的手,推開門走了出去。
已經是十二月,深夜,寒風撲麵而來,帶著些許刺骨的冰涼,就好像眼前人握住他的手掌。
這個男人的手總是涼的,即使實驗室裏暖氣充足,雖然每次他們之間歡.愛的時候他的意識都因為病毒不太清楚,但那雙冰涼的手掌遊走在自己身上的觸感,卻仿佛刻在了自己的腦中,揮之不去。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人的出神,破軍往後稍退了一步,與他並排,手上用力,讓痛感將其喚回神。
果不其然,因為本能反應而微微蹙眉的莫裏斯回過神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他,昏黃的路燈下,直直望進了那雙閃爍著柔光和他看不懂的光芒的深邃眸中。
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極其古怪的感覺,還不待莫裏斯細想,就聽見破軍淺笑開口:“我們去吃飯。”
莫裏斯沒有回複,臉上依舊漠然,甚至別開了視線。但是他知道,他聽進去了,是以也沒再看他,眯眼迎向撲麵而來的冷風。
兩人的關係究竟是怎麼會發展成這樣的,破軍漫不經心地回想著。
或許是從第一次,他無意間配出的輕度藥物卻被莫裏斯當咖啡喝了開始的。而那晚,他又同時病毒發作,可兩人一翻極其激烈的歡.愛下來,卻發現當晚他的症狀程度比之前要輕上許多。所以後來,他就故意,總是晚上在他的咖啡裏摻上些東西。而莫裏斯,一開始還有抵抗,但是很快就順從了。他想,如果他不願意,完全可以叫守在門口的阿骨泰將他轟出去。可是他沒有,以至於讓他內心深處一直有一種隱隱的期待,這個男人還是對他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情的。
然而如今想想,或許隻是他不堪再忍受病痛無休無止的折磨而已。
兩廂情願,又有心沉醉放任,便如烈火燎原,卷著滔天火舌,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現在,這種有些病態的關係。
他總是好像自顧自演,而他卻更多像是已經麻木。
思及此處,破軍不由暗自在心中苦澀一笑。他的性向一直都是男人,可莫裏斯並不知道。或許,他根本就覺得他上他不是因為愛,隻不過為了泄.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