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通紅，秦野飛皺眉伸手去擦她的眼淚，卻讓更多的液體湧了出來，怎麼都止不住。他幹脆伸手摟過對方的腰直接將她收進懷裏，而淩疏夏卻似乎不為所動，隻是緊緊盯著淩傑克，執著於對方的答案。
淩傑克知道她在氣什麼……畢竟都是家人，沒有作為家人會喜歡自己的家人在痛苦的時候不依賴自己，那和背叛無異。
隻是，那個時候，他們手裏的不僅是他的性命，還有她的。
他第一次見到還在繈褓中的那個嬰兒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守護。那道“喜樂的陽光”，是比他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她什麼都不需要知道，因為他會為她撐起阻礙一切髒東西的屏障。鮮血，隻需要他一個人的雙手染上就好。
可即使他一步步精心設計，卻還是不得不讓她遭受了這麼多傷心的事情。如果，她嫁的人不是這個男人，這些痛苦，原本是不必承受的。
他原本都計劃好了……可誰知道命運從來不會放過機會來展現它的惡意。
“小夏，”淩傑克的聲音很輕，飄飄忽忽無法捉摸，眼底的光芒更是晦暗不明，似是接下來的話說出口需要極大的決心。
“你失去的那個女孩，哥哥可能沒辦法還給你了。”
淩疏夏覺得，她聽懂了淩傑克說的話。每一字都聽得懂，然而將這些字拚湊起來，卻讓她迷惑了……
“什麼意思……”她哽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我的孩子……妹妹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男人溫軟的目光中似乎落著浮冰碎雪，在那一瞬間仿佛隔著一層冰霧，讓人看不分明。
淩疏夏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嗓音再次響起，清淺飄忽，說出來的話卻足夠讓她一瞬間手腳冰涼。
“至少哥哥不用失去你。”
“……”
一瞬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沒出聲，秦野飛眸底一片陰鷙，收緊的十指甚至已經發出了骨頭之間摩擦的聲響。
“你做了什麼。”
“他們需要一個之前的研究成果作為實驗體，可二十年前的研究，存活下來的唯一一個病毒堿基對的完全載體，被阿斯帶走了。而現在，他們得知了那個唯一存活的孩子的下落，自然會盡一切手段弄到手。沒有人可以阻止，至少不能來硬的。”說到這裏，的神色愈發從容起來，鳳眸微眯，帶著清明醉人的笑意：“所以，我承諾他們，再等一段時日，我給他們一個更好的。”
一個天生就能夠和那些不停變異的病毒共生的，有著極高天賦的嬰兒。
“還好你有兩個孩子，否則哥哥還擔心你撐不過這一關。”
心靈上承受的震撼已經讓淩疏夏腦中一片空白，而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淩傑克那若無其事的態度。
她知道他一向是最疼她的，她的性命之於他很重要。“哥……”她輕顫著開口：“可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命。你知不知道，你要了我的半條命，這有多痛苦……”她願意拿自己去換，即使是交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為什麼是孩子……她才剛剛降生，她甚至還來得及仔細聽她的哭聲……
“她現在……在哪裏……”
淩疏夏覺得自己仿佛被人抽幹了所有的力氣，軟靠在身邊男人的懷裏，眼神失焦。
有些痛苦，你覺得時間將它們帶走了，可是事實並如此，每每被揭開傷口，一次痛過一次。
秦野飛沉默著，眼底翻湧著風暴，垂眸看了眼淩疏夏慘白的麵孔，一字一頓：“你該死。”
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誰知，就在這時，淩傑克之前唇畔意味不明的笑意突然聞言斂去，眼底厲芒大盛，那瞬間迸發的淩厲裹挾著威壓劈空而來，讓一旁神色複雜看戲的破軍都是微微一震。
“我的好妹夫，”唇畔的笑甚至稱得上妖冶逼人：“你就一點都不好奇究竟這一切背後的幕後黑手是誰？又是誰讓原本就艱難的選擇變得更加殘忍？你以為，那些人究竟是怎麼發現小夏就是當年那個孩子的？”
淩傑克的話，句句有所指，讓秦野飛微怔，劍眉一擰。
“這些事情你原本就不需要問我，你家老頭子，就知道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