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父母坐在第一排,看著自家女兒女婿不像尋常夫婦那樣手牽手相攜而入而是這種姿勢,而他們身後人又無比肅靜的時候,皆是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繼而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露出了有些無奈的笑容。不愧是他們淩家的女兒,就連結婚都結的這麼霸氣。
這次婚禮並沒有請太多人,但倒是做成了開放婚禮,邀請當地人參與,可以來免費參與互動,隻要獻上祝福。所以現場格外熱鬧。
淩疏夏其實也有些尷尬,不過想想多數人都並不認識,甚至以後都不會再遇上,她突然就欣慰多了
秦野飛的懷抱很溫暖,步履平穩,寬厚,有力。很難,不讓人產生依戀。
在完全放開了之後,淩疏夏甚至覺得,就這樣被抱著一直一直走下去,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感受到她的依賴,男人眼底的柔光又軟軟了幾分,下意識放慢了行進的速度。
禮堂的尖頂是透明的彩色玻璃,陽光漏下的光暈灑在兩人身上,將女人的白紗染成七彩的顏色,而她臉上的笑意,幸福得仿佛是金色月桂釀出的好酒般醉人,芙頰上紅暈染開,像是被夕陽浸染的霜林。
而抱著她的男人,劍眉皓目,有著強勁有力的手臂,筆挺修長,腳步篤定沉穩。那樣冷硬英俊的麵孔上,眉梢卻沾著淺柔的笑意,眸光深沉眷戀。
她的白紗拖得很長,隔著芬芳的香檳玫瑰一路從紅毯上拖過,像是兩人那誰也不知道的,無數次死生相隨的故事。
負責主持婚禮的牧師已經主持了五十年的婚禮,卻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畫麵,在那一瞬間,畫麵仿佛靜止凝固,他的耳邊聽見了聖歌響起,那是上帝的絮語。
隻是定格的畫麵,卻讓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仿佛眼前的這對新人身上有著某種聖光般的存在。
“開始吧。”低沉的嗓音帶著懾人的魄力,讓牧師回神。後者老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連忙點點頭,又有些猶豫地看了看秦野飛,後者倒是十分從容,淡淡以希臘語表示他抱著就行。
於是牧師低下頭,開始認真地念宣誓詞。
隨著祝禱經文的響起,淩疏夏原本已經放寬的心,倒是在這一刻,突然又莫名緊張了起來。
按理說,她早就已經是他的妻子,兩人之間甚至連孩子都已經有了,可是現在,她幾乎感覺自己的心髒隨時都要從喉嚨口跳出來!
淩疏夏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在葉磐婚禮上嘲笑她的事情,突然覺得,她果然還是要相信因果的。
“到你了。”
耳邊突然傳來催促的聲音,那聲音不急不躁,沒有一絲嚴厲,卻還是讓淩疏夏猛然回神,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她,尤其是牧師那雙炯炯有神又仿佛能洞悉世事的眼睛。
“呃……”她有些啞地發出了一個單音,牧師的神色當即尷尬了起來,現場一片寂靜,淩疏夏幾乎能感到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她身上。
“你走神了。”秦野飛挑眉,黑眸裏不見陰沉,倒是有幾分笑意。
淩疏夏一愣,有些內疚,又有些不好意思。
誰知男人似乎並不在意,善意提醒她:“該說你願意。”
淩疏夏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大家都在盯著她看,當即將一聲“我願意”脫口而出。因為有些急,又有些慌亂,聲音喊得很大,不像是說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一句話,倒頗像是平日裏聽得最多的那句“是!首長!”
大廳裏的人顯然為這聲氣勢磅礴嗓音渾厚的“我願意”驚著了,都在愣著的時候倒地還是牧師經驗豐富,趕緊趁機念完了禱文,免得這對百年不遇的夫妻再整出什麼幺蛾子。
“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牧師是用希臘語宣布的,在場的也多是當地人,聞言當即再次高聲起哄起來。
這次的吻是不能避免的,淩疏夏一想到要在這麼多人麵前的當中接吻,倒是很不意思。相比她而言,秦野飛顯然是遊刃有餘,在眾人的歡呼聲中,俯身便印下一個淺吻。
如絮般輕輕刮過,引得心中一陣瘙.癢,卻極快撤離。
這次不僅是眾人大呼不過癮,就連淩疏夏都下意識錯愕地“咦”了一聲。想起秦野飛之前在禮堂外的舉動,她不由在心裏嘀咕,莫非這廝改吃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