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得不行,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一把掙開束縛將領頭推開,然而另一個男人在領頭的指使下拿鐵棍揮向孟月,我不敢想象若她的另一條腿真的斷了會怎樣,拚盡全力衝上前一把護在她腿上。
那根鐵棍砸在我背上,沉悶聲響鬱鬱蕩漾。
直到這一刻,孟月才有了些許反應,她震驚盯著我,眼淚不停掉,“你起來!”。
我緊抱著她的腿不撒手,領頭的不耐,“她不下來就打到她下來!”
那些棍棒生風,落下來刹那,孟月將身子覆在我背上。
“砰砰砰”的,盡數砸在她身上。
這次換我哭著求她,“不要,你起來!”
見那些棍子打不中我,不知是誰,狠狠踹了我的腳一下。
我疼得一下子鬆了手,整個人倒下地那瞬間,時間好似被放慢,我看見房門被緩緩打開,看見一雙精致的黑色皮鞋,看見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那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個瞬間——我看見一個從未見過的陸孤城。
渾身散發凜冽的氣息,黝黑眸子氤氳著滔天怒火,他大步朝我走來,將我抱進懷裏衝出病房,我往後探了眼,瞧見陸孤城的人護住孟月才放了心。
我靠在他懷裏,像才恢複感知般隻覺渾身都疼。
他抱我走得極快,我在他懷裏顛得失去意識,再次醒來,已是翌日下午。
我一睜開眼就看見陸孤城倚坐在沙發上,狹長鳳眼在我看向他的下一秒落在我身上,他走到我麵前,矮下身來雙手撐在床邊望著我,“哪裏疼?”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臉色也有些差,我微愣,“你整晚沒睡?”
他沒答我,再次重複,“哪裏疼?”
“哪都不疼。”
話一說完我就後悔了。
因為他轉身就走了出去,之後,一直沒再回來。
孟月的小助理來看我,哭得很是傷情。
我多次重複我沒事她也仍沒停止哭泣,一個勁跟我道謝。
我問她孟月的情況,她說她還好,但我知道昨晚上那些鐵棍基本都落在她身上,她傷得定是不輕的,我想去看她,但我背亦疼得厲害,小助理不準我起來,為了不打擾我休息也走了。
而她離開後我又昏昏沉沉地再次睡了過去。
醒來已入夜。
陸孤城仍是坐在沙發上,看見他我怔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他又回來了。
我掙紮起身,他朝我走來摁住了我的身子,“別動,你的背受了傷。”
“可我睡了太久,我現在感覺很不舒服。”
我硬要起來,他不得不依我,小心翼翼摟著我的身子令我坐起來。
‘嘎吱’聲毫無預兆響起,我和陸孤城同時抬頭,楊若若站在門口極是震驚的模樣盯著我倆。
我與陸孤城此刻的姿勢多少有些曖昧,他摟著我的腰分擔我上半身的重量,直到調整好枕頭的位置令我輕輕靠上才鬆開我。
此時的楊若若臉色已黑成一塊碳,但她不敢發火,朝陸孤城說話略有些低聲下氣,“陸總,清妍姐還是不肯配合上藥。”
楊若若等著陸孤城說話,我也抬頭看向陸孤城。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抱著的是什麼心情,隻是過了許久他都沒有動靜那一刻,我有些心酸,又有些說不上來的知足,他能為了我猶豫到這一刻,似乎,也夠了。
我牽起嘴角,就像上次裴清妍那般懂事,隻是我不像個女主人,“過去吧,她的傷還沒好。”
他單手撐住下巴歪下頭,深深望著我,似有幾分戲謔的味道。
聽見他說出口的話時,我和楊若若同時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
他望著我,輕聲道,“滾出去。”
不同的場景裏,同樣的人物以及同樣的對白。
楊若若帶上門走了。
我不可思議望著眼前的男人,“為什麼?”
我的心同樣不可思議的雀躍起來,並且,很有些緊張。
但他揉了揉我的頭岔開話題,“你一天沒吃東西,不餓麼?”
他一提醒,我的肚子便‘咕咕’叫了起來。
他衝我一笑,有些寵溺的模樣,轉身走出病房,十分鍾後提著豐富的晚餐回來。
我著實餓了,可吃著卻不覺那麼美味,他沒有回答的問題,我確然有些在意。
吃完飯我待再問他時,小助理又跑過來看我,說是孟月叫她過來看看我好些沒。
我這才想起還沒過去看她,掀被下床,陸孤城製止住我的動作,我不依。
他於是打橫抱起我將我送到孟月病房,而原來孟月的病房就在我隔壁。
她臉色較之前更蒼白了,我有些心疼,“你怎麼那麼傻?”
聽了我的話,她俏然一笑,這是自她摔斷腿以來笑得最真的一次,“傻丫頭,明明是你傻,他們要對付的人是我,你上來挨什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