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當家!”喊話的人是個人高馬大的糙漢,我沒見過,不曉得他是南致選什麼人,但見他要衝上來,我冷冷道,“別過來!”
懷中南致選輕笑,隻是氣息微弱,“不用過來。”
我看了南致選一眼,這人竟一點兒也不生氣,還很是心安理得——靠在我懷裏。
整的像是在占我便宜,在我懷中蹭了蹭。
我他媽一頭怒火,要不是看著這人還有幾分用處,我一定打得他媽都不認得他。
深吸口氣,我冷眼瞪著南致選,攥著他的頭將他從我懷裏扯開,然後拖著他往陸孤城那走。
程伯在陸孤城手裏,我不可能拿程伯的性命開玩笑,要是南致選一個不爽讓人和南致選開打,程伯怎麼辦。
我實在不敢保證陸孤城不會拿程伯來威脅我讓南致選住手,程伯的命,陸孤城是不看重的,更別說南致選,除我之外,似乎誰的性命都是不看重的。
走到陸孤城跟前,我道,“程伯呢?”
“乖乖和我走,我自然不會為難他。”
我眯眼瞧了他一會,沒動,雖說程伯在這四周埋伏了自己的人,可眼下程伯在陸孤城手裏,他們出來又有什麼用。
想了想,我正要將南致選推向那人高馬大的男人,南致選便似笑非笑道,“你覺得你跟他走了,我會不會殺程默?”
陸孤城二話不說走到我身側,手刀劈下將南致選打暈。
“少當家!”
他無視衝上來的人,將南致選扔到周晨手裏,攥住我的手腕往外走。
他抓得很用力,絲絲生疼傳來,我咬牙忍著,不叫自己發出一點聲兒。
被陸孤城這麼抓上車,我麵無表情,“程伯呢?”
他傾到我身前,捏著我的下巴挨近我,“你將清妍傷成那樣,你覺得,我會立刻將人還給你?”
咫尺之距,我能清晰看見陸孤城眼底氤氳的怒火,冷銳的、犀利的。
他很生氣。
且他認為裴清妍是被我抓走的,我沒有動,一瞬不瞬瞧了他好一會,遂即,冷笑,“哦?那你想怎樣為她報仇,怎樣從我身上討回來?”
“嗬。”他隻是笑了聲,沒有回答我的話。
一路直達醫院,陸孤城直衝向手術室,外頭詹焚佑正在候著,見著我,他發了瘋撲上來要打我,被陸七等人摁住。
詹焚佑猙獰怒吼,“姓陸的王八蛋,就是她害清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護著她?別他媽跟我說你還愛她!”
我心裏‘咯噔’。
我和陸孤城同時冷笑出聲。
“愛?她配嗎。”這話是陸孤城說的,眸中盡是鄙夷,“言家,沒有一個人配談愛。”
我呢,那顆心早就死了,還談什麼愛不愛。
“那你還攔著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
陸孤城雙手環胸,冷眼道,“你殺了她,清妍的罪誰來贖。”
哦,原來抓我來,是為了讓我給裴清妍贖罪。
我沒有動,漠然看著這一切。
沒有什麼好贖的,命就一條,要就拿去吧。
彼時,手術室的門忽然被打開,護士急匆匆跑過來,“誰是O型血?血庫不足,病人急需血,有是O型的立刻跟我過來抽血。”
我是O型的,但我無動於衷。
詹焚佑急道,“我是!”
話落便要跟著護士走,陸孤城攔住他的去路,抓住我的手腕冷冷道,“你以為我抓你來這裏看戲的?”
這裏隻有他知道我是O型的。
我冷眼看著陸孤城。
他拽著我拖向護士,跟著護士走到隔壁室抽血。
陸孤城剛剛說的‘贖罪’我想過很多種可能性,比如,讓裴清妍打回來,再有,讓我向裴清妍跪地求饒。
可讓我救裴清妍,卻是我沒想到的。
要我救她,也不是不可以,我繃緊手臂不讓護士紮針,“把程伯放了,我就救她。”
他陰狠掐住我的脖子,“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我冷笑,“那就讓詹焚佑來獻。”
他嗤了我一聲,鬆開手,“不獻,那我現在就叫人,殺了程默。”
我牙關緊繃,看著陸孤城,我驀地想起他為讓我不沾到冷水抱了我一整夜,自己卻險些摔死的那天。
許久,我笑了笑,主動將手遞給護士,針紮下去時,微微有些疼,血液抽取出去我能感覺到緩慢的流動。
隻是這一抽,抽走的不僅僅是血液罷了,我看著陸孤城,“陸孤城,這血抽了,山洞裏我欠你的,就一筆勾銷了。至於程伯,你但扣吧,他要是損失一根汗毛,我都會要裴清妍陪葬。”
陸孤城臉色一沉。
我話鋒一轉,“隻是,你欠我的,我要慢慢討回來了。”
細針從手臂裏抽走,我腦子裏驀然一股眩暈,我垂下頭,捏緊拳頭努力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