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可把車子停在了車群中熄火後就踹了一腳副駕駛座位上的老孫,喝令他下車。老孫嘰嘰咕咕地埋怨了兩句也沒往後來探看就推門下車了,從車窗看著他倆一前一後拐進了服務站內的餐廳裏。這時何知許側頭過來對我道:“下去透透氣吃點東西吧,一會還要趕路。”我瞥了眼他身側依然還閉著眼的古羲,問:“他怎麼了?”
何知許失笑了下道:“這裏人流諸多,你不會要讓他像個遊魂一般跟著我吧,自然是暫時先把禁術給解了。”聞言我默了一瞬才道:“你下去吧,我留在車上就行。”
推開車門先下了車把位置讓出來,但見何知許安坐在座位上若有所思了片刻才緩緩走下,站定在我身旁時淡了聲道:“小淺,不要做無謂的事,我的耐心有限。”
說完就越過了我朝服務站內而行,我看著他淺白的背影覺得有些諷刺又無奈。好像我總處在這樣一個境遇中,麵對的人似敵非敵,又似友非友。
低頭看了眼安靜躺靠在椅背上的古羲,並沒有鑽進車中靠近他,就靠在了車門上。
這時我有些想念古羲那煙,很想來一口讓紛亂的心緒平靜下來。深秋的風透著一絲寒意,不遠處有一個小姑娘站在路邊縮手縮腳的卻還在低著頭擺弄手機,時而皺眉時而又微笑。
有句話說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一轉眸就見祝可正站在餐廳的玻璃門內注視著我,兩人目光相對了數秒她轉過身走開了。但隻隔了一分鍾就見她端了一盤飯菜走來,她沒有過多寒暄隻把盤子遞過來道:“快吃吧,後麵不會再有落腳的機會了。”
我默聲接過,沒有諸多顧忌地就站那吃起來。確實有些餓狠了,算起來這幾天就沒落實過一頓餐,我在吃飯時祝可沒走開,她看了我一陣後突的問:“這幾年你還好嗎?”
我一愣,有些好笑地抬起眼看向她,現在來問我這些不覺得多餘嗎?
不過想了想後諷刺的話還是沒說出來,隻淡漠地回應了句“還好”就繼續埋頭吃飯。之後兩人都無話,尷尬的氣氛結束在老孫回來時,他拎了好幾大袋子的東西邊走邊喊:“小可妹子,快來幫忙搭個手。”祝可嘀咕了句:“誰是你妹子了?”但還是上前去接過他手中的兩個袋子。我倒是對老孫這交際能力好奇,在車上也沒見他與祝可搭訕,怎麼這吃頓飯的功夫就攀上關係了?
待他們回走到車旁時我剛好把盤子裏的飯菜吃完,丟下一句“去洗手間”就走開了。
五分鍾後我回來時看到何知許已經背站在車門前,而黑色轎車後麵的後備車廂蓋子被掀起來了,露了半個身影一看那身形就知道是老孫。
心中一沉念加快步伐走過去,首先何知許聽聞我腳步聲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是說不上來是什麼意思,隻下意識地朝著車內去看。看到古羲已經坐正在位置上,腰背挺得筆直,與他以往那慵懶的坐姿完全不像了。經過何知許身旁時我不無諷刺地道:“既然無論如何都脫不開你的掌控,又何必再使用禁術讓他‘清醒’呢?”
走至車後,老孫和祝可正並排而站。目光隨之瞥向車廂內卻是一愣,有些不在狀況地指著那裏麵的人問:“怎麼會是他?”老孫撓了撓頭回我道:“老常,是小哥讓俺把人背上車來的,之前就是快沒氣的樣子,現在已經徹底沒氣了。也不知道小哥要帶個老頭的屍體幹嘛,這要是萬一在路上被查了車可是不好解釋啊。”
這時祝可卻突然開口:“誰說他是屍體的?安心把你的大嘴巴拉鏈給拉上吧,許哥自然是有他做法的道理。”
回坐到車內還是原來的位置,隻不過祝可與老孫交換了位。祝可開了一整夜的車已經很疲累,暫時由老孫來開車。在車子啟動時突然何知許平靜地說話:“以為你會想要看到他清醒。”我怔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應我之前對其的諷刺,兩手握緊在側強忍住打他一拳的衝動,鬼才要看到古羲變成傀儡的樣子,寧可他安靜的在那沉睡。
等控製住脾氣後我問出了剛才的疑惑:“他是那藍影老頭?”
“怎麼?沒有想到嗎?”
我確實沒有想到,本來以為藍影老頭那般篤定定然是將自己的身體藏在了極為隱蔽的地方,可卻沒料到我剛才在後備車廂內看到的是劉長元那間房中的老道士。
這根本沒法說通啊,別說是藏匿了完全就是暴露在了眾人視線之下,而且我一度以為那老道士就是那設了法鏡對付劉長元的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