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有機會就逃吧(2 / 2)

我嗤笑了聲搖頭,沒有去接她的話。

話落間我們回到了車前,上車後我沒有避忌誰就將古羲的上衣脫下,用毛巾就著水替他傷口擦洗過後再用酒精棉花球為之消毒。然後拆開一件新買的深灰色襯衣為他穿上,買大了一個號碼,鬆鬆垮垮的與他氣質完全不符,假如他還清醒恐怕會極度嫌棄這種打折衣服。

之後整個車程中我沒有再鬆開古羲的手,但也沒有將他捂暖一分。

車內的氣氛本一直僵持著,是老孫提了一句聽聽電台吧見沒人反應他也就順手開了。原本我的心神完全沒有在那節目上,隻覺耳邊多了個聒噪的聲音罷了,突然間熟悉的音樂飄出我頓然抬頭,眼淚刷的一下衝出了眼眶。

隻聽那獨有的女性嗓音在輕聲吟唱:

你真的很殘酷,用消失來彌補

愛上你我扛的苦......

是《獨照》。

古羲,這一次你是否又要再一次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車子走走停停,駕駛位上祝可與老孫輪流互換,終於緩緩下了高速公路。我瞥了眼路口的牌子,果然是下京了,但開到某個加油站時何知許突然提出他來開車。

自然沒人有異議,換祝可回坐到了後麵。老孫有試圖提出想到後座上眯一會,但在何知許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悻悻地閉了嘴,沒再廢話。

祝可坐到後座時與我之間隔了古羲,她的目光從古羲身上略過到我這時欲言又止。

我隻當作沒看到,心裏念轉著何知許在這時主動提出他來開車顯然是去往家族的那條路很隱秘,就連祝可也不認識。而且還有一種可能,他不想讓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記住那條路線。

之後證實了我的猜測,行走的道路變得越來越窄並且常常是往鄉村小道裏開。原本我還會刻意去記一下路線,但在轉悠著穿梭過五六個基本上都一致的鄉村後就放棄了。在某個道口何知許突然提出讓老孫說說他偷盜的經曆,老孫雖覺莫名但還是打開了話匣子。

聽了一段老孫那偷東家尋西家的故事就沒了興趣,暗自想著到底那個地方會離開布林鎮有多遠。突的車身一晃古羲往我身上而倒,車子明顯朝著我這側傾斜而下。

我將古羲環抱住驚聲而問:“怎麼了?”

這時車子已經被迫停了下來,老孫把頭伸出車窗外向後看了看喊道:“小哥,老常那邊的後輪胎好像陷下去了。”

一幹人無奈地下車,就隻剩何知許與古羲二人在車上。

馬路窄到就比車寬了一米多,左後車輪陷進了泥中半個輪胎,老孫正在用千斤頂試圖把車輪解救出來。差不多時祝可在車前指揮方向,我與老孫在車後推車,而何知許在車內腳踩油門朝前衝,沒有太輕鬆但也不是什麼難過的坎。

乘著車子被推出泥坑往前開出時我輕聲問老孫:“記得路線嗎?”

老孫一咧嘴苦巴巴地回:“小哥一直都在跟我說話哪能記住,老常,事情有些棘手啊。”

我也猜到何知許的動機了,沉吟了下對他說了句忠告:“有機會就逃吧。”

我與古羲都已身在局中,想逃已是不可能了,尤其是我們的命脈都與何知許相牽連。但是老孫是個局外人,隻是倒黴遇上了我們而被拖了進來。對現在要去的那個家族我有種很強烈的不安感,這可能是一種對危險規避的本能吧。

沒有再與老孫多話,言多則滿。回到車廂內車子重新上路,相對的何知許行駛速度放慢了,結果就是到天黑時車子還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上。

但他似乎沒有要停車休息的意思,也對這種鄉間小道十分熟悉。我終還是熬不住,歪過頭靠在了古羲肩膀上睡了過去,但睡得很不安寧,好像被什麼魘著了般冷颼颼的寒意越來越甚。晃神間睜開眼,幽暗靜滯中逼仄的空間有些讓我喘不過氣來,沉頓了數秒才意識逐漸清醒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趴在了某人的腿上,而自己睜眼看到的是車座間狹隘的空間。

我手撐了一把起身,第一眼看到的是僵坐不動的熟悉身影。這才恍然,原來自己睡趴在了古羲的腿上,而他沒有半點變化依然是頭垂45度角眼珠定於某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