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我感到驚怕的是,隨著我朝他消失的方向疾奔出百米後竟感覺不到空氣中他的氣息了,他就像憑空消失了般。沒理由會這樣的,我就算動作比他慢但也不至於慢這麼多,再抬頭細看後心瞬間沉到穀底。從剛才古羲消失的一瞬起,我是在原地打轉!剛剛這個地方就是我走停下來尋找何處有風的位置。
難怪會失去他的氣息蹤跡的,我已經完全與他走了悖離的路。
很不安也很難過,不過是轉瞬之間我就把古羲弄丟了。強抑住心情繼續朝著那個方向尋找,這次走得很慢也把四周環境看得十分的仔細,雖然沒有再像剛才一樣繞回原處卻在前方出現了兩條道。我越來越懼怕做這種選擇題了,因為一次次經曆告訴我無論選哪一條都沒有絕對的安全,可是又不得不選。
眼睛盯到酸澀,在深吸一口氣隨意走一條路時覺得眼角有些濕。剛才是我錯了,以為在古羲不開口說話行為又如同小孩般新生後起主導地位的人是我了,我該擔起這個責任來判斷形勢,實則不然。他在與不在於我而言有很大的區別,哪怕他不能給我有效的意見,我也在毫無保留地依賴他覺得他在身旁心安。不像現在這刻心無處安放,每走一步都覺得空落落的。
是空間傳出來的聲響拉回了我的心神,那聲音很詭異,就聽見“咚”的一下隔兩秒再“咚”的一下,很有規律。
我循著聲而找,發現晶石牆又出現了,而且這回的質地要比剛才更好,透明度也高。但偏偏走到頭卻是條死路,那聲響越加清晰了就像在耳邊敲擊一般。很快意識到那是從牆那邊傳過來的,我趴在牆上凝聚眼力穿過晶石牆看那邊,依稀看到有個身影在不遠處,酷似古羲的背影。但是他好像不對勁,筆直地站在那裏機械式的重複做著一個動作。
一下彎腰,一下直起身,然後再彎腰,再直起身。
突的我意識到什麼了,他這個動作是與那聲響配套的,所以這咚咚聲是他傳出來的?那他是在用頭撞擊身前的東西!
我用力拍打牆麵,口中也喊他的名字,可他那機械的行為沒有停止。
這時已然能確定自己是選錯了道,可要再跑回去走那條路的話來回必然耗費很多時間。在屢喊古羲不應的情況下,我抽出之前他給了我忘記要回去的柳葉刀拚命往那牆上鑿。
幸而晶石牆並不堅固,而柳葉刀又削鐵如泥,很快就被我鑿穿了一個洞。穿過洞眼看裏麵,已經可以確定那正是古羲,一邊大喊一邊繼續鑿牆,直到鑿出一個能鑽過的洞後我就立即擠了過去。幾步跑到古羲跟前去將他拉過來,這時才看清他的身前竟然有一個巨型的長方形白玉,它晶瑩通透,而且裏頭像是空心的。
先不管那到底是什麼,我拉住古羲就急聲問:“你幹什麼要用頭去撞它?剛才又為什麼不等我一個人跑過來?”細看他的神色企圖瞧出他剛才猶如發病般行為的原因,但看他眸色清明沒有一點混飩迷茫的,看到我後還眸中閃過驚喜。
這表現看著他像是清醒的啊,那剛才他是著了什麼魔?
在我愣神中反被古羲抓著手走到了那白玉跟前,他先將我的手按在上麵,隻覺冰涼沁入肌膚甚至都透進了血液,我整個人都打了個冷顫。
突的身體一輕,居然被他給抱了起來然後放到了那上麵。剛剛隻是手觸及就覺得極冷了,現在整個人都被抱放在上我沒待足兩秒就翻身下來了,太冷了,甚至看到自己呼出來的氣都是白的。不由懷疑這到底是白玉還是冰呢?
古羲在見我自己爬下去後倒也沒勉強我再上去,卻在我眼皮子底下自己趴臥在了上麵。我愣是沒反應過來,訥訥而問:“你不覺得冷嗎?”
他不用說話也已經有答案了,因為他的身體從頭發到腳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凝結冰珠。甚至頃刻間他的臉都變白變透明了,嚇得我立即用力把他給拖拽下來,然後沒承受的住他的重量向後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連帶著古羲也倒在了我身上。
他把我壓在身下,臉上疑似結了一層白霜,可看我的眼睛卻特別亮。
突的他俯身而下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我的腦子霎那空白,隻能感覺到那柔軟的唇冰冰涼涼地貼在我的唇上。沒有多餘的動作,就單純地貼著卻讓我感覺從未有過的親昵,尤其是那雙近在眼前的眼底漸漸染上的笑意在毫不掩飾著他的開心。
我沒有見過古羲這般笑過,雖然他平常也會偶爾不吝嗇笑容,隻是那笑多半是帶了諷嘲的。不會像現在這般笑的純粹,就是單單純純的表達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