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覲見我大匈奴大單於安能不跪?南**快快大禮參拜!……”一聲嗬斥的吼叫發自於侍立於壺衍鞮一側的一名身軀壯碩、虯髯罩麵的匈奴將領之口。
“爾這個粗魯不明、不通禮節之人才是大大的放肆!陳湯乃是身負著使節的使命,代表著我大漢的皇帝。爾域外之匈奴,本是我大漢的屬國。大單於本應來馬上參見代表著我大漢皇帝的使臣節杖,某上國使臣安能大禮參見屬國之主?真真是本末倒置!”被嗬斥的陳湯馬上就高舉起手中的使臣節杖厲聲的反唇相譏到。
“**!你……。”被陳湯駁斥得有些惱羞成怒的匈奴將領張開血盆大口剛剛大罵出口,就被仿佛懶洋洋的斜靠在虎皮大椅之上的壺衍鞮給搖手止住:“好了、好了!都不要逞口舌之利了!右大將軍也消消氣!我等還是在戰陣上與漢人見見真章和孰高孰低吧!就不與他們計較這些無謂的禮節了!那個,左大都尉!上前去把漢人的什麼國書接過來給本大單於念念,本大單於聽聽漢人的皇帝還能有何種的說法?”
明顯是不通漢文的壺衍鞮,邊隨口安撫了一下怒氣衝衝的匈奴那名右大將軍、邊吩咐下首的左大都尉郅支上前去接過陳湯已經拿出來捧在手裏的大漢國書。……
稍稍解釋一下匈奴的爵位、官職:
匈奴人尚左。因而,在爵位和官職設置上‘左’大於‘右’。簡單的大致排序應該是這樣:左右賢王、左右穀蠡王、左右大將軍、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胥候等。接著往下就是‘萬騎’二十四長,‘萬騎’二十四長之下各設千長(千騎長)、百長(百騎長)、什長(什騎長)等等……。
相對於胡人普遍人高馬大的狀態、身材仿佛還有些偏於矮小的郅支躬身施禮說了一句‘郅支謹遵大單於的諭令’之後,馬上轉身快步走向了昂然的佇立在牛皮大帳中央的陳湯,郅支鷹隼一樣犀利的目光從轉身、麵對陳湯那一刻起就一直定定的盯著陳湯……。
同樣,感受到走向自己的這個年輕的胡人將領恍若具有實質性的犀利目光的陳湯,手捧著節杖、國書昂然而立的同時,也以一種毫不畏懼的目光回視著郅支。雖然陳湯的目光不如郅支犀利,但卻有著一種水一樣的柔和、沉靜,恍若具有著容解、消餌一切的能量一樣。
來到陳湯的麵前、伸手接過陳湯手捧著的國書的郅支,微蹙起眉頭凝視著陳湯仿佛不由自主的輕聲說到:“使臣果然不凡!漢人的能人、才俊何其多也!……”仿佛深有感觸的郅支語音飄渺間已經轉身走了回去……。
“就勞煩郅支賢侄給本大單於念念吧!”尚未等郅支走上前去把大漢的國書遞給壺衍鞮,壺衍鞮已經擺了擺手向郅支吩咐道。
“謹遵大單於諭令!”語音顯得無比森冷的郅支,口中恭謹的回答著壺衍鞮的吩咐同時,仿佛下意識的又回頭盯視了陳湯兩眼。也許二人之間本就是上天造就的一對兒冤家吧?自白麵書生一個的陳湯進入匈奴大單於的金頂牛皮大帳,陰鬱、深沉的郅支就對陳湯這位不卑不亢、沉穩幹練的大漢使臣特別的注意。
其實,大漢的國書很簡單,恍若十分精通漢文的郅支嘰裏咕嚕的用匈奴語幾句話也就給壺衍鞮宣讀完了。其中的大意,無外乎是前文提到的:紀嘯以漢宣帝的名義,堅邀壺衍鞮單獨於舊匈奴單於台一會。
也可以說是無巧不成書。原曆史的一對兒生死冤家陳湯和郅支,通過宣讀國書已經證明了郅支精通漢文;而陳湯,卻也對匈奴的語言能夠聽得明白。這,既是陳湯心裏有底、毫不遲疑的接受了紀嘯的委托出任使臣的一個原因,又是出身貧寒卻胸懷大誌的陳湯、為自身的未來能夠有所成就所刻苦掌握的一項本事。
果不其然,在郅支宣讀國書的內容餘音未了之時,匈奴大單於壺衍鞮的金頂牛皮大帳中已經沸反盈天的吵成了一鍋粥!舊匈奴單於台,象征著匈奴人的最大恥辱。國書的內容,也徹底的‘嗆到了金頂牛皮大帳中群胡首腦們的肺管子’、激怒了匈奴的上層首腦們!一時間,漫罵聲、叫囂聲、吼叫聲等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