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見到你就……,就怨你總打岔!本公主都忘了,還帶了些吃的哪!等著,本公主去取來。你們別吃那些黑乎乎的東西了!再說了,魚是不能吃的!……”向前才剛剛走了幾步的伊蘿公主,因提到紀嘯和甘延壽正在吃東西,對紀嘯嗔怪不止中、就仿佛剛剛想起似的又扭轉嬌軀返身到馬背上拿起了一個兜囊……。
笑語如珠、宜喜宜嗔的不住嘴的說著,伊蘿公主可能也是在借著不停地說話來掩飾一位少女主動來尋找、靠近一名男子不免所產生的羞澀與尷尬?胡女即使是再大膽、再潑辣、再野性,伊蘿公主畢竟看樣貌還是一位才十六、七歲的少女。
“多謝公主!有勞公主了!”紀嘯嘴裏邊道著謝、邊已經把手裏拎著的長戈戳在了地上,伸手接過來了伊蘿公主快步走上來含笑遞給他的羊皮兜囊。拚命的廝殺、跑路了多半天,早已經餓得前腔貼後腔了!有比那些半生不熟、腥味熏天的烤魚好吃的東西,紀嘯自然是已經顧不得顏麵的趕快接過來。
低著頭打開入手恍若有三、四斤重的兜囊,就見內中裝著兩塊可能是剛剛烤好不久、尚有餘溫的羊肘子。紀嘯轉頭望向從始至終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用一雙警惕的大環眼遠近不停地梭巡著的甘延壽剛想說話,卻被站在身前、縷縷香風繚繞著傳入他的鼻端的伊蘿公主給打斷了:“你再等等!本公主去拿個墊子,本公主跑了這麼遠的路也有些餓了!就也先草草的同你們一同吃點兒吧!”說著,伊蘿公主已經扭嬌軀裙袂飄拂間宛若彩蝶一樣的又奔向了她所騎來的那匹馬。
在伊蘿公主轉身又去取墊子的空隙,紀嘯和甘延壽仿佛心領神會似的對視了一眼;二人心裏不由得又一次的暗讚這位匈奴公主的冰雪聰明,也令二人一時對伊蘿的好感倍生。
無他,現在彼此的身份是真是假且不論。就僅僅雙方彼此的敏感身份來說,如果讓紀嘯和甘延壽獨自去食用一位匈奴公主贈送的食物,難免就會使二人心裏產生疑慮的不敢輕易地去食用。現在伊蘿公主主動的加入進來,其意無外乎是在變相的證明:食物沒有任何的問題。能夠這樣巧妙的會化解了雙方隱晦中所存在的尷尬,自然是使紀嘯和甘延壽也不得不暗自讚許伊蘿公主的聰慧。
……。“好了、好了!吃飽了!沒想到這個軍中的夥夫烤的羊肉這樣香!回去一定還要讓他給本公主烤些吃。走吧!本公主送送你們,你們也好快些的返回漢境。本公主知道一條山穀中的密道,據以前告訴本公主的牧人說:是他們在追趕獵物的時候發現的。……”有別於中原女子嫻熟恬靜的做派、跳脫活躍的伊蘿公主,邊收起了她那張鋪在草地上的精致小墊子、邊還下意識的玉手拍了拍她那纖細的腰腹:“對了,剩下的羊肉你們也帶上吧!兜囊本公主就送給你了!”
“那就多謝公主、也勞煩公主了!”經過了一番共食同伊蘿公主逐漸的熟悉的紀嘯,邊隨口含笑道著謝、邊也就不客氣的把吃得隻剩下了一小塊的羊肘子用兜囊重新包好遞給了同他一起站起了身的甘延壽。在山腳下野餐,不可避免的必然是要席地而坐。
由於從始至終伊蘿公主都是把關注的目標傾注在紀嘯一個人的身上,這樣也就使身高體壯、身材魁偉的甘延壽仿佛變成了空氣一樣的存在。因而,從伊蘿公主出現那一刻始,甘延壽基本上也就該吃吃、該喝喝、該走走的變成了紀嘯這個假扮的漢宣帝真正跟班!這也使甘延壽不無鬱悶的在內心裏好笑的暗想:看來還是‘小白臉兒’招女人喜歡哪!咱這個‘黑大個’不招女人疼啊!……
自然,紀嘯和甘延壽雖然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伊蘿公主對他們懷有著什麼‘險惡的用心’,但身處於群胡勢力控製區域內的中心腹地、麵對著的又是一位大漢的最大敵人匈奴的公主,該存有的戒心還是要有的!因而,紀嘯至始至終就恍若默認了自己這個‘漢宣帝的身份’一樣,並沒有因同伊蘿公主的逐漸熟悉、熱絡而露出一絲一毫‘自己是假扮的漢宣帝’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