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何為‘人老成精’?陳湯臉上出現的暫瞬即逝的表情,卻完全的沒有逃過老霍光老眼的側目一瞥之間。老霍光不由得在心裏也暗說:也許你的才智並不遜於那小子?但就這心性,卻就已經難及那小子的萬一了!
陳湯的瞬間心思難明的失神,反而讓老霍光的宏聲的話語給打斷:“好!就按你所言行之吧!……”高聲的對陳湯說完後,老霍光還沒等陳湯說話,就已經高聲的向身旁的親兵、侍衛和陳湯傳令道:“傳令下去,後軍的調度暫委騎都尉陳湯全權擔當。陳都尉!你速往後軍加以布置。老夫先在此坐鎮拖延些時日,以便讓你得以布置妥帖。”
“卑職謹遵大帥令諭!”麵現喜色、忙不迭的高聲接令的陳湯,馬上就撥馬緊隨著前往傳令的軍卒向後軍馳去……。
其實,這也就是紀嘯和甘延壽在寶馬絕地的接應下、僥幸的逃到舊匈奴單於台下之時,圍堵的群胡鐵騎和健卒並不太密集、讓他們得以順利的一路向西南方向脫逃的原因。雙方交戰的戰場向正南方向有所推移,自然也就使處於戰場後翼的舊匈奴單於台附近的群胡鐵騎的密集度有所降低、出現了暫時的布防空虛。
此時,老霍光有些自己給自己弄‘寬心丸’吃的預計又將做出‘驚人之舉’的紀嘯,現在還真就是在做著‘驚人之舉’:玩命!
下決心要想辦法對已經征戰了半年有餘的田順所部予以相助之後,紀嘯和甘延壽就在以都伯王義為首的田順麾下的七、八名軍卒的引領下,直奔應該是漢、胡兩軍交戰的最縱深處的一處戰場‘又一次陷入群胡重圍中的田順所部’鏖戰的方向殺去……。
隨著縱馬狂飆的紀嘯和甘延壽等逐漸的臨近戰場,群胡鐵騎的探馬、斥候、及外圍遊騎也逐漸的多了起來。現在,由於縱馬狂飆了十數裏後喊殺聲震天、征塵遮天蔽日的戰場已經遙遙在望,也就不需要王義等原田順麾下的軍卒再行領路了。因而,此時的紀嘯和甘延壽,雙馬之後緊緊跟隨著田順麾下的七、八名軍卒,就如一雙嗜血的魔神一樣的遇神殺神、遇怪殺怪、遇仙殺仙、遇鬼殺鬼……,一路上用群胡鐵騎的頭顱和生命鋪就出了一條通往援助田順所部的血路,已經逐漸的殺到了主戰場的邊緣……。
將乃是兵之膽!受到了凶神惡煞一般的紀嘯和甘延壽的鼓舞,本來已經疲憊異常的王義等田順麾下的軍卒,則也重新振作起了殘存的勇力,一路之上仿佛也變成了紀嘯和甘延壽這一雙魔神的得力幹將一樣,亦勇悍非凡的讓無數名群胡鐵騎命喪在了他們的刀槍之下。
由都伯王義所統領著的這七、八名早已經疲憊異常的軍卒,不僅縱馬緊緊的跟上了在漫天飛舞的血雨腥風中一路狂卷的紀嘯和甘延壽;甚至在這一路殺過來,也僅僅就有一名軍卒落馬殞命,包括王義在內的其他軍卒仍然還在寸步不離的縱馬緊跟著紀嘯和甘延壽。這也不得不說應該是個奇跡!
“殺!!”伴隨著紀嘯和甘延壽齊聲的大吼,紀嘯和甘延壽現在又帶著王義等這些原田順麾下軍卒、狂野凶猛的強行攫入了宛若千萬頭野狼嘯聚的群胡鐵騎群中……。
紀嘯和甘延壽的一雙犀利無比的長戈,宛若嗜血魔神張開的一雙收割生靈性命的雙剪,貪婪的吞噬著群胡鐵騎的生命;長戈疾電一樣劃過之處擋者披靡,一蓬蓬的血箭升起、繼而又宛若天降血雨一樣的淅淅瀝瀝的漫空灑落,一顆顆的頭顱飛擲、仿佛瘋牛奔進了西瓜地也似的腦漿迸裂間天上地下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