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冷冰冰的三個字,雲嵐放下轎簾絕然離去。
這一幕的冷漠疏離化作悲傷的河流湧入清平的眼眶,落下苦澀的淚,濕了麵頰。
不是清平矯情,也不是她對於雲嵐存有什麼念想。
這隻是蘇清洛的記憶在堅持著不舍。
她已不在,卻唯念這情可長長久久。但或許,她真的錯了。
這不同於那次屏風後的耳聞,眼見為實才更加讓人傷心欲絕。
清平抬眼,看著將她包圍的黑衣人。
雖蒙著麵,但眼神中帶著輕鬆和愜意。
大概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一個閨閣女子不算什麼威脅。
此時所有的人都已經拿起了屠刀,隻等著先前將清平領來的小太監一聲令下就會揮落。
他大概就是雲嵐留下的監刑人吧。
隻可惜,他們錯了,雲嵐也錯了。大概誰也想不到六年前毫無威脅的一個女子如今卻有著絕世的身手。
未足片刻,一片死寂。
這巷子亦如來時般寧靜,唯有滿地的屍首書寫著慘烈和清平的憤怒。
她不為自己,隻為蘇清洛。
“雲嵐,不管你是不是凶手。我不會饒了你的。”
她兀自說完,轉身離去。
再回到當鋪時,清平的臉上已經再次溢出笑容,虛假的笑。
她仿佛沒事人一樣在鋪子裏閑逛,等著柳香琴出來。
“錢掌櫃是個生意人。我也就不多說了。這鋪子的生意上還需要多盡盡心,不然我也不好和王爺交代不是?”
正巧,柳香琴人未到,聲先至。看來是談完了。
錢掌櫃一邊賠著笑,一邊引著儀態萬千的柳香琴走了出來。
見了閑逛的清平,他微微一愣,問道:
“姑娘久等了。那小子可還照顧周到?”
清平微微一笑,回答中總帶著一股子的詭異。
“嗯,挺周到的。就是場麵小了點。”
“啊?”
錢掌櫃顯然一下沒明白清平的意思,再看看左右,疑問道:
“他人呢?”
“哦。好像有什麼事去了後麵的巷子。錢掌櫃不放心的話,自己去看看吧。”
說完,清平的笑容更甚了。
隻是這傾城一笑讓錢掌櫃的心底忽然升起一絲涼意。連同一旁的柳香琴都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這一刻,她沒來由的心悸,想要立刻躲開眼前的清平。
所幸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柳香琴匆匆出門向著馬車走去。
清平自然是要跟著走的。反正該看的也看了,該殺的也殺了。
她隻需要跟著柳香琴一同回去。這巷子裏發生的一切就不會有人知道。
錢掌櫃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愣了足足半晌,這才回過神來親自向著巷子跑去。
隻可惜,此時的巷中除了那名小太監的屍體再無其他。甚至連打鬥痕跡都消除的一幹二淨。
清平自然也不知道這些。
此時她和柳香琴一同坐在馬車中,但後者明顯不像和她有什麼交集,努力躲得遠遠的。
清平也不在意,隻是笑,冷笑。
看的柳香琴那是無比的心慌,心慌到她突然覺得有些惡心,幹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