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眼前,衣架寬大依舊,卻已燒成了漆黑的焦炭。
本應高掛其上的緋紅嫁衣,此時也已化為一地灰燼。
清平詫異。
說實話,這火來的突然但並不算大,剛才急著救人並沒有去細想。如今見此情景一琢磨,確實蹊蹺。
環顧四周,除了這衣架,房中的木雕閣欄也不算少。雖然也被大火波及了不少,卻沒有哪個如這衣架般燒的這麼徹底。
如此看來,著火的源頭竟是這衣架。
不,說是衣架倒不如說是那已化為灰燼的嫁衣。
想罷,清平俯身捏起了一抹殘餘的灰燼放到鼻前聞了聞。
“這氣味......是磷粉?”
清平的這句話直接是說出來的。
不僅是銅鏡,就連一並趕來的雲逸和蘇衡武也聽到了。
“磷粉?這火是有人故意為之?”
雲逸已經問出了聲。他也不傻,嫁衣上有磷粉意味著什麼他一想便知。
清平沒有回答。她看向蘇衡武,再問:
“刺客呢?”
雲逸大驚。但他沒有失措,而是嚴厲的看向蘇衡武。
雖然他是清平的弟弟,但作為齊王府暗衛,保護清平就是他的職責。
能讓刺客進入房中,不得不說也該算是失職。
“我被人引走了。”
清平詫異。
“你沒追上?”
蘇衡武搖搖頭。
“那人輕功極好,我覺得和天牢中行刺的是同一人。”
清平沉默。
不僅如此,這樣看來對方並不止一人。
剛剛出手的那人雖然很快逃走,但清平知道對方的身手並不比她差。隻是害怕纏鬥過久無法逃脫這才匆匆遁走。
而且這火......
“這幾日你見太後有沒有什麼異常?”
雲逸聽清平突然問起這個不禁皺起眉頭。
思索片刻,雲逸搖頭。
“沒有,母後隻是對婚事的章程很上心,其他倒沒有什麼。怎麼,這事和母後有關?”
清平未答。
其實她也不太確定,但這事太明顯了。
晌午張嬤嬤剛走,下晚就起了這場火。想想張嬤嬤走時叮囑的話,要說沒關係是估計沒人信。
可太後要殺唐易柔?
於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
就在此時,下人來報。
太後命人送了東西過來。
清平等人麵麵相覷,不明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
而等眾人趕到前院見到送來的東西時,臉色愈加怪異。
因為,送來的東西赫然是一件嫁衣。
“齊王妃身份尊貴。太後覺得尋常的嫁衣配不上王妃的身份,特賜這件‘鸞鳳紅霞’讓老奴送來。希望王妃能喜歡。”
鸞鳳紅霞。
清平知道,這大概是南楚除了鳳嫁以外最高規格的嫁衣了。
銅鏡繡的那件固然很好,但和這件相比不管是用料還是針線都要遜色不少。
至於清平為何知道這件嫁衣,是因為這件乃是先皇賜給當朝首輔夫人,也就是蘇清洛她娘的誥命嫁衣。
就算蘇文卿位高權重,但禦賜的東西也要好生的保存著。
蘇清洛從小就被母親帶著看過這件嫁衣。母親還說等她出嫁時就把這件嫁衣當做嫁妝給她。
蘇清洛一個小女孩,正是愛美的年紀,見到這麼好看的嫁衣差點連步子都邁不開了。
昔日容華,今日蕭條。
清平雖非親身經曆,但此情此景卻也讓她唏噓不已。
隻是太後送來這件嫁衣。莫非是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