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之下,太後這才重新翻開手中的奏折一條一條的細細看起來。
並不是她準備的那些華而不實的陳詞濫調。
一字一句都是切切實實的罪證,從六年前的那一晚,到如今的齊王妃。
雖還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但關於蘇清洛這個人的形跡也查到了七七八八。
足夠了。
不,不僅是足夠。
老辣的太後更能看出背後的意味。
就如劉禦史所說的,隻要查一定能查出來更多的東西。
比如,雲嵐。
見到太後的慌亂,雲逸也笑了。
這些東西可不是倉促準備的假貨,而是從清平入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著手查證的。
他本已不想動用。
因為南楚興盛比誰來坐這個皇位更重要。
蘇文卿死,是為了南楚、
他想要奪位,也是為了南楚。他覺得他才能讓南楚走向興盛。
而放棄,亦是為了南楚。因為現在的南楚需要和平。
可他放棄了,對手卻沒有。
他們甚至不惜勾結南楚罪人的遺孤來一同陷害他。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讓南楚屹立於九州之巔。
“是你們逼我的。”
他如此說著,依舊是無聲。
此時的他背對著百官,所有人能看到的隻有他偉岸的背影宛如蒼龍,直衝雲霄。
威嚴、威勢,這些東西他也有。
甚至比雲嵐擁有的更多更多。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不選我?”
他問。問的是眼前的太後,亦是問那早已作古的太上皇。
他的父親。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在他看來,他和雲嵐之間本不必如此。
全都是因為那一紙詔書。
兄弟?君臣!
一刀兩斷!
不知何時,雲逸的臉上浮現起的凜冽如同北疆的獵獵雄風。
吹打著身前的太後,沉默無語。
她說“南楚隻能有一個掌舵人”。可這個人為什麼不是能雲逸。
“為什麼?”
一聲呢喃突然從耳邊傳來。
雲逸轉過頭就看到癱坐在地上的“清平”。
花容失色都不足以形容現在的“清平”。這該說是失魂落魄了吧。
這麼想著,雲逸笑了。
笑她的傻,傻到以為和雲嵐聯手就可以帶走他的生命。
“沒有為什麼。你報你的仇,我奪我的位。你輸了而已。”
蹲下身,湊近。
如此說的雲逸依舊在笑。
笑他的傻,傻到以為眼前的女子真的有心和他天長地久夫妻情長。
對於“清平”來說,這輩子大概隻有仇,沒有情。
“說起來,你怎麼知道是我滅了蘇家?雲嵐告訴你的?”
“什麼!”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失魂落魄的“清平”瞬間驚醒。
當她的內心反應過來時早已翻起波濤洶湧,可彙集到嘴邊的卻還是隻有兩個字。
“是你!”
這樣的異狀雲逸自然也看在眼中。
他忽然覺得他好像遺漏了什麼。
再看向眼前的人。
身姿卓絕卻不驚豔,皮膚白皙卻不細膩。
那張眉目依舊的傾城絕顏,此時此刻卻散發著了無生機的死板。
“你是......”
雲逸的話沒有說完。
一聲震天的巨響劃破長空,回蕩在所有人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