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那便是零花經折花救治後所中之毒發作的時間。
魅影從未忘記過這一點。
她知道銅鏡已經解除了折花身上的毒,但解藥隻有一份。
零花所中之毒沒有解。
想到這裏,魅影不禁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讓零花成為她的蠱人。
原本她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的。
因為血蠱必須要觸碰到對方的鮮血才能生效,而碰到鮮血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對方受傷。
可零花是一劍的大弟子。
這世上能傷他之人寥寥無幾。
別看零花現在被成折花打的捉襟見肘。魅影清楚隻要有哪怕一點機會,她的小命就如日落西山,魂歸故裏了。
對於零花,隻能讓他自願成為蠱人。
而籌碼就是折花的命。
但事實卻超出了魅影意料。零花對她的話恍若未聞。
他招架的很辛苦,臉上的表情也很痛苦。
就算月色朦朧,魅影依舊能在遠處感受到他的不忿和後悔。
可是他沒有選擇妥協。
“果然男人的心如流水落花,這才兩刻未到便已如陌路。”
“師姐師姐,看看眼前的這個男人。你後不後悔?”
“你對他的情是矢誌不渝。他對你的愛不過是逢場作戲。你的生死他何曾在意?”
......
魅影的嘲弄如同滔滔江水滾滾而來。
她妄圖用這樣的激將法來刺激零花就範。
道是無情卻有情。
魅影堅信她不可能看錯。
仿佛是為了配合魅影,零花每聽到一句身形都會有那麼一瞬間的停頓。
他,心亂如麻。
三刻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魅影覺得她就快成功了。
於是她說的更加賣力,可直到最後的最後,她都沒有從零花的口中聽到一聲“好”。
突然,她猛地驚醒。
就在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成為蠱人的折花那裏沒有傳來絲毫痛苦的感覺。
甚是現在,她竟然感應不到折花的身體了。
血蠱解了?
這不可能。
魅影立刻自我否定了這個想法。
別說銅鏡現在昏迷不醒,就算她醒著,魅影也不信她能解了血蠱。
對於血蠱,她自認已經研究到了極致。
但解藥什麼的,不可能存在。
然而仿佛是打臉一般,原本還在積極進攻的折花放下了手中的劍。
至此,她的雙腿已經不能支撐她的身體。
這一收力後,便直直向前倒去。
而零花也仿佛心有靈犀般收劍向前,一把抱住了倒下的折花。
風吹雲散,原本暗淡的月光再一次閃耀光華。
如瀑的月光包裹住相依的二人,折花顫抖伸出手想要觸摸近在咫尺的零花的臉。
那一伸手是那麼的緩慢,越來越慢。
直到距離那白色的蒙麵還有一線之隔的地方,停了。
再然後,頹然落下。
折花永遠的閉上了眼,但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遺憾。
“對不起”
她的劍染紅了他的衣袍,可是此刻道歉的卻是他。
可誰又會覺得違和呢?
這無關乎痛癢,隻因為生死。
零花的道歉,沒有回音。
不,也不能說沒有。
隻是這回音來自於魅影。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她不可置信的大聲叫到: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