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囚?”
銅鏡從沒想過清平會給出這樣一個選擇。她們天香樓雖幹過一些危險的事,可劫囚這種重罪卻是從未沾染過的。
尤其是,這一次還是劫的暗楚的囚。
“這可行嗎?”
銅鏡的心裏還是抱有這份希望的。但她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多問了這一句,其實心中是非常希望清平如以前出任務那般說一句“小問題罷了”。
而事實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樣,清平的嘴角掛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說道:
“這隻是小問題。先生已經探查到了折花被關押的地方,包括守衛的人數,換班的時間。所有的計劃都應該是天衣無縫的。”
聽到清平這般說,銅鏡心下稍安。對她來說,清平的判斷就是絕對的標準。
隻要清平說可以完成的,她便相信這件事可以完成。
“不過......”
然而清平的話並沒有說完。她這突然間的出口的兩個字將銅鏡的脆弱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
“......世事總有利弊,暗楚的囚並非不可劫。但真正難的卻是劫囚之後如何收住這劫走的囚犯。”
銅鏡明白清平的意思。
暗楚是整個南楚的陰暗麵,她們從暗楚手上劫走的折花,便是與整個南楚為敵。
折花本就是將死之人,搏這一次也是必然。
而銅鏡作為折花的師妹,這樣的風險也該分擔一二。
可清平這麼做卻全無必要。且不說她即將成為皇後,就算是安安分分的做一個老百姓。
以清平的能耐,在南楚也可以混的風生水起。
這一刻,寂靜。
房中,銅鏡不再去看清平,而是輕輕闔上了她的眼眸。
屏息凝神,她的心中似乎正在進行一個取舍。而事實上,她卻是在做一個取舍。
清平也不催她,就坐在床榻旁靜靜的等待,等待她給一個答案。
“小姐,我覺得這一次對您來說也是一個契機。”
終於,銅鏡重新開口了。隻不過一開口就讓清平為之一愣。
因為,這一次的銅鏡居然是在表達她自己的想法。
“怎麼說?”清平問道。
“皇上這一次的所作所為無疑便是和我們藥王穀翻臉了。再加上之前零花送命。師姐和零花的關係匪淺。”
“若是由師姐親赴一劍門與一劍掌門說出實情。小姐覺得一劍掌門會信我們藥王穀還是會信南楚王朝?”
銅鏡的話讓清平不禁有所異動。她隱約猜測出了銅鏡所言的結果。
“你是說,江湖勢力和朝堂?”
銅鏡見清平已經明白了個中利弊,便也不再掩飾,將心中所想娓娓道來:
“正是。皆是小姐利用藥王穀和一劍門在江湖中威望振臂一呼,加上小姐的天香樓居中策應。南楚朝堂能不能坐得穩可就難說了。”
說罷,銅鏡將整個臉緩緩的貼近清平,那雙平素裏唯唯諾諾的眼如今卻閃動著妖冶的紫光。
仿佛攝人心魄的惡魔,將清平的心一點一點的蠶食。
“可是,南楚如今國泰明安。我們就算有心,也是師出無名。到時候名不正言不順,反而會受人唾棄。”
清平堅毅的內心還保留這最基本的理智,但銅鏡早就做好了準備。
“小姐別忘了,先生已經從天牢中帶走了所有活著的北齊皇室。”
聽到此,清平心中的地方如被千萬隻螞蟻點點蠶食,決堤之勢隻差最後一把力。
銅鏡說:。
“小姐,別忘了蘇家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