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的是,這一次暗花他沒有再留半分情麵。
一擊要害,十死無生。
“不要怪我。這都是你逼我的。我本來不準備殺你的。讓你逃走,逃的遠遠的,不要再摻和進這場紛爭之中。”
“可你不願,不僅是不願,你還站在了雲嵐那邊。”
“你說的你的傷是自己治的?怎麼可能。我雖留你一命,卻也心知這傷沒個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
“但你看看現在,活蹦亂跳的。哪裏像是受傷的樣子。這天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治好這種傷的人隻有兩個。”
“一個在齊王府裏,還有一個......看來也到京城了。也好,人多了才熱鬧,不是嗎?”
暗花從來都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更不是一個會把語言浪費在無意義的抒情中的人。
但是這一次,他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說,想要和眼前的飛花說說自己心裏想的那些糾結和不舍。
可更多的大概還是恨吧。
看著飛花彌留之際那因為不可置信而瞪大的瞳孔,聽著他竭盡全力說出了遺言。
“我......沒......有......”
沒有?
暗花自嘲一笑。果然這天下沒有可信之人。
就像父親告訴他的那樣。
“不要相信任何人。善意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那所謂的善意隻不過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舍罷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就是天,是地,是這天下的主宰。所有人在你麵前都隻能害怕,隻能下跪,隻能求饒。”
“而你隻需要偶爾給他們一點施舍就行了。他們會感激涕零的。”
然後,父親死了。
死在了楚國大軍的手裏,死在了雲逸手裏。
是他錯了嗎?
暗花曾經懷疑過,但現在他知道了。
父親沒有錯。隻是他做的還不夠。
“飛花,我真的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清了這現實,看清了我以後該走的路。”
暗花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白色瓷瓶。
很小很精致,沒有多餘反複的花紋,有的隻是純粹的白,和死亡一樣的白色。
“這化骨散也不剩多少了。不過我把它留給你。這樣就沒人知道你死了。你也可以安心去上路了。”
“記得下輩子再不要和帝王家扯上任何關係。”
是警告亦是提醒,這份溫柔早已扭曲變形。
突然,就在暗花打開瓶塞準備讓裏麵的化骨散飛揚而下的瞬間,一片蒼茫裹挾著雷霆的威勢遮蔽了他全部的視線。
白色,帶著淺談的藍,在暗花耳邊轟隆作響。
“誰!”
他剛剛警覺,喝出這一聲。可就在下一秒,萬物複蘇,就仿佛剛剛那驚天的威勢隻是子虛烏有的夢。
可暗花知道,他沒有做夢。
是有人在那一瞬間剝奪了他全部的視線。然後帶走了飛花的屍體,也帶走了暗花平靜的心。
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他可以毫不猶豫的道出那個人的名字。
因為這天下間能夠在他暗花都反應不及的情況下搶走東西的,大概也隻有那個人。
一劍!!
一劍蕩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