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排好隊。不許插隊不許搶。年紀小的先吃。太小了不能吃的都幫忙喂下。”
紅菱手中拿著木勺，一邊敲擊著乘著剩菜的木桶邊緣一邊吼道。
不過其實不需要她吼，洞裏的每一個小孩都很有秩序，也知道禮讓。
場麵並沒又出現如陸詩雅想象中的那種雜亂，甚至比京城裏管理嚴苛的集市都要有規矩的多。
隻是剩菜實在太少了，洞裏的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隻是一桶剩菜，真正分到每個人手裏的連半碗都沒有。
可是他們依然很開心，似乎這樣的食物就已經是美味的大餐。而有些年紀較長的還會從自己的碗裏挑出一些放到年幼的孩童的碗裏。
他們吃的少了，可他們笑的更多了。
並沒有過多久，紅菱就已經散完了食物回到了三人身邊。
清平問道：
“就給他們吃這些？”
陸詩雅其實也想問的。之前她見紅菱從木桶裏撈出了一部分剩菜給了看門的老頭。她以為這些剩菜都是用作給乞丐的施舍。
可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帶給這些孩子的。雖然他們也是乞丐，或者可能連乞丐都不如。可他們畢竟還是孩子。
天香樓不是沒有吃食，哪怕最後走的倉促，就隨便帶些點心之類的總也好過這些剩菜不是？
然而紅菱的回答讓她震驚。紅菱歎道：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們這樣的身份，隻能吃這樣的飯菜。偶爾有一兩根肉骨頭就可以算是豐盛。若是給他們吃過了天香樓那些窮奢極欲的美食。再回頭吃這些怕是連咽都咽不下去。那樣的話他們就隻能餓死。”
“那就不要讓他們吃這些東西啊！這些哪裏是人吃的東西。這根本就是......”
陸詩雅激動的言辭說到一半就被清平給按了回去。她順著清平的目光看去。那些孩童或許是發現了這裏的爭吵，全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沒事，都繼續吃！”
紅菱吆喝了一聲後，那些孩子也就不再管這邊的情況，繼續吃起飯來。
紅菱見沒事了，這才轉頭看向陸詩雅。這一次她的神色多了些許鄙夷。她問陸詩雅：
“請問陸家大小姐。不給他們吃這些那給他們吃什麼？山珍海味還是鮑魚燕窩？我不說別的，就這個數量哪怕隻是吃米飯，試問誰負擔的起？是你陸家還是這位如今的天香樓老板？”
采花沒想到自己也會被波及。他立刻撇過頭作非禮勿視狀。陸詩雅卻是不依不饒，隻不過這次她沒有再大聲吵鬧，而是強壓下怒火平靜道：
“這些都是孤兒，完全可以告訴順天府，告訴朝廷。隻要朝廷知道了這個情況就一定會......”
“朝廷？嗬嗬！”
沒有等陸詩雅說完，紅菱已經發出了嘲笑。
“你以為這些孤兒都是哪裏來的？”
陸詩雅一驚。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但她的內心仍舊不願去相信。她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此時的紅菱已經不看陸詩雅了，而是轉頭重新看向在另一邊吃飯的孩子們。眼神中流露出的目光有一點暖卻也有一點冷。。
或是關懷，亦或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