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每年確實救了不少孤兒，但那些並不是全部。甚至加上你現在看到的這些也不是全部。還有的可能失蹤了，也可能死了。”
清平接過話頭，開始慢慢向陸詩雅解釋起來。
“可是我看過我爹的奏章，每年向朝廷上報的折子裏沒有提過有孤兒沒有得到安置。我爹是不會騙人的。不會的。”
陸詩雅雖然這麼說，可她的口氣並不是非常確定。紅菱聽了立刻嘲弄道：
“不會騙人？陸大小姐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厲害呀。如果真有不會騙人的官那倒是拉出來給老娘我見識見識。老娘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不會騙人的活官呢。”
“你！”
陸詩雅聞言氣結。好在是被清平安撫了下來。她對陸詩雅說：
“詩雅，陸大人不一定知道真相。可不管他知道或是不知道，這件事都不會有任何區別。”
“為什麼？”
陸詩雅不懂。清平歎了口氣，說道：
“因為養不起。你看看這些孩子，就算他們都願意為奴為婢，可他們畢竟隻是個孩子。相比於有力的壯年青年，他們的勞動力實在太低了。相反的，需要給他們的糧食和成年人比起來卻一點都不少。可能還要更多。”
“這......可是那也可以向朝廷如實上報。隻要皇上知道這個情況就一定會......”
陸詩雅終究是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恐怕才是整個南楚距離皇上最近的那個人。
如果說陸常文向雲嵐稟告這個情況還需要通過奏折，通過朝會，那清平所需要的僅僅是一句話罷了。而且雲嵐一定會聽。見過幾日雲嵐和清平日常的陸詩雅可以這樣肯定。
可是她沒有這麼做。但卻又在皇上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收留了這些孤兒。
“沒用的。就算你現在告訴雲嵐，那些官員謊報了實情，還有很多的孤兒流離失所。他也隻能將那些人依法處置。可這時候上任的人還是會這麼做。這些孤兒也還是會存在的。”
“為什麼？”陸詩雅不解。
“人力有窮盡。哪怕是雲嵐也隻是一個人罷了。南楚的國力目前能夠支撐的就是那麼多人。再多出來的隻會讓人平添一份憂擾罷了。”
“可是這明明是皇上親自定下的國策。陛下曾說過，不分高低貴賤，隻要是孩童都是南楚的棟梁。隻要是孩童就一定要讓他活下去。這些都是皇上親口說的。”
曾幾何時，當陸詩雅聽到爹爹陸常文想要宣揚這些國策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欽佩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可現在居然有人告訴她，因為做不到所以就不做了？不僅不去做還要隱瞞百姓，不讓百姓知道？？
“你說的沒錯。這是他親口說的，也是我親口說的。這是一個願望，也是一個理想。但目前的我們並沒有辦法完全做到。可你需要讓百姓相信我們能夠做到。隻有這樣，大家才能朝著更偉大的目標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