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博良也是心下一驚,忙對慕雲裳說道:“慕大夫,你的住處就在前邊,我這邊有點要緊的事兒,就不帶你過去了。”
慕雲裳也正經顏色,說道:“馬大人,不如帶我過去看看吧,畢竟我也是個大夫,說不定能幫到什麼忙。”
馬博良也不猶豫,“那就請慕大夫和我們一起過去吧。”轉臉又對小兵說道:“那人現在在哪兒,還不趕緊帶我們過去。”
說著,幾人就匆匆向前走去。
本來已經被控製住的病情現在卻又有人感染了,這說明先前那種控製病情的藥物已然是逐漸失去效應了。
慕雲裳心道,怪不得這兩人神色這麼驚恐,估計這藥他們報了很大的信心吧。
但是這種抵抗能力也太快了吧。不,也有可能本來那藥就沒有太大的作用。
不過片刻,幾人就已經走到了一處帳篷前,慕雲裳仔細瞅著,很明顯是剛剛才搭起來的,看來這裏的人已經對這種傳染的強勁有了認知。
馬博良看向這裏負責的百夫長,皺眉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屬下方才已經問過跟著江大夫的書童了,據說昨天晚上江大夫一直在研究瘟疫的事情,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感染的,唯一確定的是將大夫並沒有接觸過病人。”
那百夫長頓了頓,又說道:“大人,你說是不是。。。”
“行了,不知道就別瞎猜,不管怎麼樣,你隻要盡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看病救人是醫生的事情,傳令下去,這件事誰也不許往外傳,否則一律軍法伺候。”
慕雲裳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就道:
“大人,不如我先去看看那個江大夫吧,就不打擾大人處理公事了。”
馬博良此時也沒有心情應付慕雲裳了,“既然如此,那就請人給慕大夫去找一身衣服。”
慕雲裳也沒在意馬博良的態度,跟著剛才那個小兵直接到換衣服的地方去了。
慕雲裳一心想著病情,也沒發現,那小兵正不停地偷偷看她。
那小兵將一套女氏的衣服遞給慕雲裳,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的道:“慕大夫,為什麼你會到我們這裏來?”
慕雲裳一愣,下意識的看向那小兵。
大概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一雙眼睛黑亮,但是明顯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了。
慕雲裳被打斷了思路也沒有生氣,笑著道:“那你不也是到這裏來了麼?”
那小兵聽出慕雲裳語氣裏的調笑,漲紅了一張臉,道:“那怎麼能一樣呢,你明明可以不來的,但我們是士兵,必須聽上級的領導。”
慕雲裳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就是為了不讓你們這些人白白犧牲,所以我才來了啊。”
那小兵似乎並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愣了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慕雲裳也沒理他,繞到屏風後麵把衣服換了。
繞出來之後看到那小兵還在那裏站著,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幹什麼?”
那小兵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大人說就讓你跟著你,你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就好了。”
慕雲裳扭了扭肩膀,還是沒辦法活動自如,但現在情況緊急,也沒時間計較那麼多。
“那正好,你就去幫我拿一下我的藥箱把,這衣服太厚了,我沒辦法提起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叫你吧。”
“您叫我君樂就好,嘿嘿。”說著,又傻笑起來。
兩人不在說話,回到帳篷門口,慕雲裳才轉過身對君樂說道:“你就別金進來了,如果我要什麼東西,就叫你一聲,你給我扔進來就行。”
但君樂卻不同意,“不行,我又不害怕,我可以跟您一起進去的,慕大夫,你可別小瞧了我。”
慕雲裳板起臉,“不是說了讓你聽我的話麼?馬大人手下的兵都是你這種水平的嗎?”
說完,就直接到帳篷裏去了。
這帳篷很是逼仄,慕雲裳一進來就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帳篷裏隻放著一張小小的單人床。
有一個消瘦的男人躺在上麵,可見這大夫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至少被褥什麼的都是不缺的。
慕雲裳走過去,大概是病情還比較輕的原因,這人的麵上還沒有發出紅疹,隻是臉色透著一種不自然的紅。
慕雲裳給他仔細的把了把脈,心下驚訝。
因為這個脈象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應該會有的。
慕雲裳琢磨著,大概是因為那種藥粉的原因,現在藥物和病菌正在體內鬥爭,這也就解釋了韋森麼這麼長時間這個江大夫的身上還沒有起紅疹。
想通了這些,慕雲裳立刻提筆寫了一道藥方,雖然她沒有接觸過那個藥粉,但顯然她之前猜測的是錯誤的,這個藥粉並不是不頂用,而是相當頂用。
慕雲裳此時也對太醫院升起了幾分敬佩的心思,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凡驕傲自滿都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